“不是我,你相信我。”簡童倔強地盯着車裡的人,大雨瓢潑的下,車窗被雨打濕,花了的車窗,隐隐約約可以看見車子裡那張冷峻的臉。簡童顫抖的身子,站在車外,隔着車窗,大聲的喊:“沈修瑾!你至少聽一聽!”
車門突然打開,簡童來不及高興,一股大力,将她狠狠拽進了車子裡,她栽在他的身上,幹爽的白襯衫,瞬間濕了大片。
“沈修瑾,那些傷害薇茗的小混混,不是我安排的……”簡童剛說,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指毫不憐惜的捏住她的下巴,頭頂上傳來他特有的磁沉嗓音:“你,就這麼喜歡我嗎?”
清冷的嗓音,帶着一點點清淡的煙草味——他的味道。
“什麼?”簡童有些蒙了,她喜歡他,全世界都知道,他現在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
男人捏着簡童的下巴,另一隻手臂,修長有力,朝着她伸過去,指腹溫柔的落到她被雨打得濕冷的臉頰,簡童被那雙溫柔如水的眼睛溺斃了,迷失了,她似乎已經聽到下一句,這個男人問她“冷不冷”。
男人突然渾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冷冷的說道:“簡童,你就這麼喜歡我嗎?喜歡到不惜害死薇茗?”
一股涼意,從心底湧出,片刻蔓延到四肢百骸。簡童瞬間清醒,不禁微微苦笑……她就說,這個男人的溫柔怎麼會給她。原來那根本不是什麼溫柔,不過是撒旦的微笑而已。
“我沒有存心害死薇茗……”她想為自己解釋。
“對,你沒有存心害死薇茗,你就是花錢買通了幾個混混,讓他們奸污薇茗。”男人眼裡漸漸湧現暴躁,沒給簡童解釋的機會,大手“刺啦”一聲,撕碎了簡童身上的衣服。
“啊~!”
伴随着尖叫,簡童被毫不留情的推出了車外,狼狽的摔倒在雨水中,耳畔男人清冷的聲音,在雨水聲中特别的顯聲:
“簡童,簡大小姐,你怎麼對薇茗,我就怎麼對你。衣不蔽體的感覺可好?”
唰!
簡童猛然擡頭,不敢置信地看向車門内,那男人坐在車子裡,居高臨下看了她一眼,拿出帕子,慢條斯理的擦着手指:“簡大小姐,我現在很累,你請回。”
“沈修瑾!你聽我說!我真的……”
“要我聽簡大小姐說話,也不是不可以。”男人淡漠擡起眼皮,掃了簡童一眼:“簡大小姐要是願意跪在我沈家莊園前一個晚上,或許我心情好了,願意給簡大小姐十分鐘的時間。”
車門豁然關上,一條帕子從車裡丢了出來,飄飄然落在簡童面前,被雨水沾濕。
簡童低頭,撿起雨水中的帕子,死死的捏在掌心。
車,駛進了沈家莊園,而沈家莊園的鐵藝大門,在她的面前,毫不留情的關上。
雨水中,簡童面色蒼白,她站了好一會兒,豁然擡頭,走到沈家莊園的大門外,緊緊抿着唇瓣“啪”一聲,膝蓋就砸在地上。
她跪!
不是因為贖罪!
隻因為夏薇茗是她簡童的朋友!朋友去世,她該跪拜。不是因為所有人認為的她害死夏薇茗!
她跪!
也跪求這個男人肯給她十分鐘,聽她說!
身上的衣服被撕壞,破爛不堪,勉強可以遮住重點部位。她雙手捂着身體,腰身卻挺的直直的,她驕傲,她即使跪着也傲骨不屈!她的自尊她的尊嚴她是上海灘的簡童!
她倔強的跪下,隻為一個解釋清楚的機會。她沒做過,沒做過的事情她不認!
可,真的會有這個機會嗎?
真的,能夠解釋清楚嗎?
又,真的,有人相信她的話嗎?
雨,越下越大,至始至終,沒有停過。
……
一夜過去
傾盆大雨中,簡童依舊跪在沈家莊園外。
雨水淋濕了她的衣裙,她在雨中已經跪了一整夜。
清晨終于來臨,死寂一夜的莊園終于有了人氣。銀發矍铄的老管家撐着一把老式黑傘,從莊園的院子走過來。
封塵一夜的鐵門“吱嘎吱嘎”向着兩旁打開一條豁口,簡童終于有了動靜,擡起耷拉着的腦袋,沖站在鐵門中間的老管家露出一抹蒼白的笑。
“簡小姐,沈先生讓你離開這裡。”老管家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即使下雨天也不見一絲亂發,嚴謹的就像是沈家莊園的一草一木,都有專人修剪。老管家給簡童丢下一件衣服。
簡童伸出泡了一夜雨水的手,哆哆嗦嗦的穿上。張了張蒼白沒有皿色的唇瓣,聲音沙啞又堅定:“我要見他。”
老管家眼皮也沒有擡一下,一字不落的傳遞了莊園主人的原話:“沈先生說,簡小姐的存在,污染了莊園的環境,讓簡小姐你不要礙了他的眼。”
從出事到現在,簡童沒有表現出一絲的懦弱,此刻她裝出來的堅強,再難以保持,肩膀顫動,洩露了她受傷的心。
簡童閉上了眼睛,滿臉的雨水,讓人分不清眼角的濕濡是雨水還是淚水。老管家面無表情的看着她。簡童再次睜開眼,仰起頭對老管家說道:“夏管家,不管您心裡怎麼想,我沒有買通那幾個小混混毀掉夏薇茗的清白。無論如何,您的恨意,我無法毫無怨言的承受。”
簡童雖然疲憊卻一字一句說的清清楚楚,咬字清晰……這是一個雖然願意暫時低頭,卻滿身傲骨的女人。
老管家終于有了“漠視”以外的反應,一對灰眉擰了起來,看向簡童的目光中滿滿的厭惡,“薇茗是我的女兒,她從小到大都很乖巧懂事,她從沒有踏足過酒吧夜場這樣混亂肮髒的場所,而她卻在那樣三教九流混混出沒的地方,被一群混混侮辱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