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明興這個山東巡撫都快被氣瘋了,吳祖德跟顔向清也顧不得臉上挨了一巴掌的疼痛了,趕忙一溜煙的跑到明興跟前跪下,叫道:“撫台大人息怒!”
兩人不攔還好,這一攔,卻是讓明興更怒了!
隻是明興倒也公正一平,不偏不向的踹了吳祖德跟顔向清一人一腳,罵道:“我艹恁兩個的皿媽!這踏馬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兩個癟犢子還想攔着本撫?還有你們幾個傻吊,都給老子點兵!點兵!老子要剿了那姓朱的!”
吳祖德不敢反抗也不敢還嘴,隻是抱住了明興的大腿,叫道:“撫台大人息怒啊!若是現在點兵平叛,将置萬歲爺于何地?隻怕正着了那姓朱的道兒啊!”
顔向清也抱住明興的另一條腿,叫道:“撫台大人千萬冷靜啊,吳知府說的沒錯兒,那姓朱的趕在這個時候打縣城,就是為了給您上眼藥,您要是這時候出兵,豈不正趁了那姓朱的意啊!”
“蘭山縣乃是下官的治所,朱逆兵圍蘭山,全然是下官一人之罪,倘若撫台大人一怒而興兵,卑職萬死難贖其咎!更何況此地離蘭山縣有數百裡之遙,等撫台大人到了蘭山縣,隻怕那朱逆也早就逃得無影無蹤了!”
明興一時掙脫不開兩人,又聽得顔向清一個勁的逼逼賴賴,明興心頭怒火更盛,當即便掄拳砸向了吳祖德跟顔向清兩人,一邊砸一邊罵道:“我入恁兩個滴娘!那姓朱的現在兵圍蘭山,咱們全都是掉腦袋的大罪,掉腦袋的大罪你們懂嗎!”
“入恁娘的,現在要麼趁着萬歲爺還沒到吳橋,咱們先帶兵把姓朱的給剿了,或者咱們被姓朱的給宰了,要麼就隻能洗幹淨了脖子等死!等死!”
吳祖德跟顔向清兩人吃痛,一時不察,卻是被明興掙開,明興也不再理會兩人,而是沖到了大堂門口,叫道:“給老子點兵!帶齊了兵刃,去蘭山縣!不對!是去蒙陰!蒙陰!”
吳祖德跟顔向清兩人都被狀若瘋狗的明興吓得夠嗆,反應過來之後也不敢再攔着明興了,而是沖出去站在明興身旁跟着叫道:“來快人!點兵!備馬!”
……
蒙陰縣外,白底紅字的朱字大旗迎風招展,幾百個身穿灰色軍裝的青壯各執了刀槍,在蒙陰縣縣城内往來穿梭,而此時的蒙陰縣城内的百姓卻是一切如常,絲毫沒有大戰在氣氛。
朱曉松坐在大堂的椅子上閉目養神,柯志興這個情報頭子站在朱曉松身側充當親衛,朱老二等一衆孟良崮的大小頭目分立大堂兩側。
來到蒙陰縣城這幾天,朱曉松早就已經派人把縣裡的錢糧分給了百姓,該運走的煤炭也早就已經運走,剩下的,就隻有等待顔向清這個知府老爺了。
隻是顔大知府的速度有點兒出忽意料的慢——自打下蒙陰縣城開始,到現在已經足足有四天半的時間,而顔向清這個知府老爺卻遲遲沒有領兵出現。
眼看着太陽已經又一次西行西落,而朝廷官兵卻依舊沒有蹤影,朱曉松氣得無奈的歎了一聲,罵道:“這狗入的鞑子兵都是屬王八的,爬的也忒慢了些!”
朱曉松四天前一早派人開了蒙陰縣的城門,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顔向清顔知府跟明興這個山東巡撫應該是在三天前接到的消息,算時間也應該快到了,但是偏偏明興和顔大知府就沒到!
以至于朱曉松現在特别想打個電話催一催顔知府。
柯志明躬身道:“鞑子兵速度如此之慢,說不定便是運了火炮前來,又或者路上幹了些什麼見不得光的爛事兒,公子爺萬萬不可輕敵。”
朱曉松嗯了一聲,卻将目光投向了朱老二,問道:“你确定都埋妥當了?”
朱老二道:“大哥放心,我已經帶人再三查驗過,保證都埋得妥妥當當的,足夠那些鞑子喝一壺的。”
朱曉松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
要說對鞑子兵的重視,估計朱曉松才是最為重視的那個,就連天地會堂主出身的柯志明也未必及得上朱曉松。
為了迎接顔向清顔知府的到來,朱曉松不僅帶了三千多響的手榴彈,還特意把這段時間趕出來的五千多響簡易地雷都帶來了,早早的就讓朱老二把蒙陰縣周圍都埋了個遍。
這些地雷,朱曉松原本是打算等我鞑清大軍進剿的時候埋在孟良崮周圍的,現在提前拿了出來,足見朱曉松對我鞑清官兵的重視。
而倍受朱曉松重視的我鞑清山東巡撫明興和沂州知府顔向清,也同樣對朱曉松分外重視。
盡管還沒辦法确定朱曉松這個逆匪到底在不在蒙陰縣城,但是本着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的原則,明大知府還是把自己能帶的力量都帶來了。
包括他自己手下的撫标一千五百人再加能夠調動的綠營八千人,滿州馬甲二千名,步甲四百名,再加上濟甯河道總督的訊标三千人,再加上那幾個知府馬仔調動的巡檢兵丁一萬餘人,總計兵力足有兩萬多。
如果不是登州鎮、兖州鎮、曹州鎮這三鎮的兵馬有一多半被福康安帶去單縣平叛,剩下的一小半還要負責錢聾老狗南下的巡防,明興甚至想把這三鎮的四萬兵馬都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