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淡淡道:“說吧,你知道什麼重要的消息。如果有價值,朕或許會饒了你一命。如果你說的話毫無價值,那你就可以去死了。”
蹋頓忙不疊點頭道:“有價值,有價值的。”
當即,蹋頓道:“此戰侵入大秦的邊境劫掠,其實不是我的本意。這一次,是因為背後有魏國曹昂的授意,所以我才帶兵南下的。曹昂安排了司徒郭嘉,讓我們吸引陛下出戰。等陛下抵達柳城時,我們稍作抵擋,便佯裝不敵撤退,到時候和魏國兵力彙合,以伏擊大秦軍隊。”
這話蹋頓做了一定的變動。
烏桓南下入侵,這是事實;蹋頓和曹魏聯合,也是事實。
可順序卻不同。
原本的順序,是烏桓先南下入侵,後續才有郭嘉來聯合。可蹋頓為了推卸責任,直接做了變動,說南下是受到曹昂的授意,把主要責任推卸在曹昂的身上。
以免被張繡遷怒。
張繡聽到後,眉頭上揚,露出意外神情。
曹昂竟然出現了。
昔年,張繡攻入青州,但一抵達東萊郡黃縣,曹氏一脈的軍隊,以及主要人員,全都消失得幹幹淨淨。因為當時沒有足夠的時間,張繡也沒去追究,便隻是安排黃忠坐鎮青州,避免曹昂再度殺回青州作亂。
沒想到,在蹋頓這裡,竟是得了曹昂的消息。
張繡說道:“曹昂身在何處?”
蹋頓連忙回答道:“回禀陛下,曹昂如今身處遼東,在遼東立國。曹昂占據了樂浪郡等地,實力極強。我麾下的烏桓兵,也曾經往東入侵,但始終不曾取得突破,甚至于還碰壁。”
張繡聽得恍然大悟。
他終于明白了。
昔日,曹昂驟然消失的緣由,也終于是弄明白。曹昂及魏國一脈的人,全都是自青州出海,從渤海灣北上,然後在遼東半島登錄,進入了遼東躲避。
以至于當時,張繡找不到人。
蹋頓繼續道:“陛下,我已經如實說了,求陛下饒了我一命。”
“饒了你?”
張繡聽得冷笑起來,不屑道:“朕如果饒了你一命,那麼天下間的大秦百姓,如何看待朕?皿仇,自當以皿還皿。國仇,自當滅國。你蹋頓作為烏桓的大單于,你不死,朕如何向大秦的萬千百姓交代。”
刷!
蹋頓面色大變。
張繡要殺他。
“張繡,你竟是不講信用。我已經告訴你如此重要的消息,你還要殺我。”
蹋頓大吼起來。
他臉上盡是憤怒,更有急躁。
張繡說道:“朕說了饒你不死嗎?朕隻是說,你的消息有價值,朕會饒了你一命。可問題是,你的消息沒有絲毫價值。所以,你隻能去死。”
“你騙我,你欺詐我。”
蹋頓高呼道:“曹昂的消息,怎麼可能沒有價值。曹昂的消息,怎麼都可以換我一命的。張繡,你出爾反爾,不得好死。”
張繡說道:“朕說沒有價值,自然就沒有價值。”
政治便是如此。
張繡不可能因為一則消息,就放過蹋頓的性命,否則,大秦覆滅烏桓就是一個笑話。
“我和你拼了。”
蹋頓原本是跪在地上的,他氣急之下,一躍而起,便直接往張繡沖去。即便是赤手空拳,即便是身體被甘甯重創,但蹋頓依舊咬着牙,忍着身體上的痛苦,快速逼近張繡。
他要殺了張繡。
蹋頓眼看距離拉近,眼中閃爍着熾熱的光芒,無比的激動。
近了!
近了!
就在蹋頓眼中流露出希冀神色時,忽然間,在張繡的身前,一道身影忽然閃現。此人不是别人,赫然是一直跟在張繡身邊的王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