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孫氏兄弟,站在大堂上有些窘迫。兩人都是種地的老實人,沒見過世面,如今在無數百姓的攻讦下,當時有些慌了神。
孫二柱稍稍機靈一些,主動道:“張将軍,華神醫願意賠償并且道歉,我們很滿足了。華神醫畢竟上了年紀,杖責軍棍就不必了吧。”
他說話雖說不至于磕磕巴巴,但也是很緩慢。
好一陣,才說完話。
孫大柱一聽到弟弟的話,也回過神來。雖說他老實,但并不木讷,也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當即說道:“将軍,二柱的話,就是我的意思。我們,也不想讓華神醫受傷,畢竟沒有真正傷害到家父。”
兩人齊齊開口。
張繡聽到後,道:“你們要考慮清楚,本将現在判定後,就再無回轉的餘地。到時候,你們再想問責華佗,那也就不可能了,這不是兒戲。”
“不改,不改!”
孫大柱和孫二柱接連搖頭。
兩人心中其實挺滿足的,能得到十萬錢,他們可算是撿到了大便宜。
當然,這也有獵戶的功勞。
他們回去後,還是得向獵戶道謝的,畢竟是人幫忙抓了華佗。
張繡點了點頭,道:“既如此,那就定下了。華佗辱及孫氏兄弟的亡父,須得到墳前道歉,再賠償十萬錢。自此,結案!”
張繡一錘定音,把案件敲定。
随着張繡審結了案件,有衙役上前,驅散大門口圍觀的百姓。
案件結束,後續不足為外人道哉。
張繡朝鄧展點了點頭,就見鄧展拿來十萬錢。不過這并非是十萬枚五铢錢,而是換成金子的,這不是真正的黃金,而是流通于市場上的金餅。
如此,便于兩兄弟攜帶。
交割清楚後,衙役送走了孫氏兄弟,至于華佗則是暫時留下。
大廳中,隻剩下張繡、華佗和鄧展。
至于崔益,避嫌離開了。
華佗看向張繡,拱手道:“張将軍的大恩大德,華佗沒齒難忘。如果沒有張将軍出手相助,華佗難免會受到皮肉之苦,甚至遇到牢獄之災。這一遭,多謝張将軍。”
張繡輕笑道:“對本将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你要感謝,那就感謝長安醫院的張仲景,是他坐診的時候,聽牢房中的獄卒說你被抓,專程找到本将,請本将出手救你。”
華佗道:“張神醫的恩情,華佗沒齒難忘。”
張繡話鋒一轉,開門見山道:“華神醫到了長安,可願意留在長安醫院,和仲景公一起治病救人呢?”
華佗聞言,搖了搖頭,道:“張将軍,老朽閑雲野鶴慣了,不習慣被約束。更何況,老朽還想遊走四方,以積攢經驗。”
張繡笑道:“華神醫在醫院,一樣不受約束,沒有人管束你。”
頓了頓,張繡繼續道:“更何況,華神醫遊走四方行醫,想要積累經驗,其實不是最劃算的。事實上在長安的醫院中,反而更容易積累經驗。”
“長安的醫院中,有無數的病患前來。小病小痛,有普通的醫師診治。”
“華神醫能遇到各種疑難雜症。”
“各種疑難雜症紛至沓來,有利于華神醫積累經驗,開拓眼界。”
張繡道:“最重要的是,華神醫之所以刨墳,是想通過解剖,以了解到人體内部的構造。但單純以華神醫的能耐,遊曆四方隻能在亂葬崗去找屍體。”
“這其實很難。”
“有的屍體都已經腐臭,有的屍體不符合條件。”
“這是極為困難的。”
張繡繼續道:“在醫院中,我可以持續為華神醫提供屍體,供你解剖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