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玄話鋒一轉,正色道:“事情已經商定,本官這就安排人,在府上設宴,為張太守接風洗塵。同時,也為張太守踐行。”
“别急!”
張繡伸手阻攔。
韓玄的心,登時又懸挂在半空,忐忑問道:“張太守,又有什麼事情?”
張繡道:“剛才隻說了懲罰孫閩,以及讓你安排士兵護送我北上育陽縣。可這一次你如此算計我,是你韓玄先挑釁在先。難道說,不賠償嗎?”
韓玄忐忑道:“怎麼賠償?”
張繡道:“對珍寶玉器,我不感興趣;錢财糧食,我也不缺。一些兵器,我倒頗為喜歡。韓太守如果能拿出合适的武器,本官可以勉為其難的接收,算是化解你我之間的矛盾。”
“呼!”
韓玄頓時松了口氣。
他剛聽到張繡的話,心一下就被揪住,仿佛懸挂在半空中。
聽到張繡的話,才安心。
張繡一直關注着韓玄的神态變化,見韓玄臉上的神情一副輕松模樣,心中搖頭。他之所以這般提議,是因為剛才一直苛刻韓玄,現在重拿輕放,形成落差,會讓韓玄心裡好受些。
人就是如此。
吃苦後,忽然得了一點好處,就會覺得無比幸福。
張繡先以大棒敲打韓玄,不斷的打擊韓玄,讓韓玄心生懼怕。在這樣的前提下,張繡随便給一顆甜棗,都會讓韓玄乖乖的配合。
張繡操控韓玄,倒也沒有什麼得意的。
他恰是能操控韓玄的情緒,反而更覺得這是前車之鑒。
越是如此,越要引以為鑒。
這和殺人者,人恒殺之的道理一樣。你操控人心,但可能有被操控的時候,所以行事越是要小心,要不斷提升自己。
韓玄此刻,心中充滿了歡喜。
他再沒有任何壓力。
韓玄站起身,高興道:“張太守放心,老夫糧食、錢财沒多少,武器卻多得很。我的武庫中,收藏了大量的武器,可任君挑選。”
“張太守,随我來!”
韓玄覺得内心的大石落地,帶着張繡徑直往武庫中走去。
韓玄的武庫,收藏頗多。
有刀、槍、劍、戟,有金盔銀甲,有棍棒大斧,各式各樣的武器,四處擺放,一眼看去,眼花缭亂,讓人看不過來。
張繡走在其中,走馬觀花一般,四處打探武庫中的武器。
看了一遍下來,張繡卻不怎麼滿意。
雖說韓玄收藏的武器很多,但也僅僅是不錯,幾乎沒有能進入張繡眼界的武器。
韓玄看到張繡的神情,生怕張繡找不到合适的,連忙問道:“張太守,這裡的武器很多,一件滿意的武器都沒有嗎?”
“都不怎麼好!”
張繡直接回答。
韓玄眼眸轉動,忽然道:“府庫中,倒是還有一件武器。槍體上,有以小篆書寫的‘霸王’銘文,通體以精鋼鍛制,槍頭鋒銳,無物不破。”
“其重量,達五十斤。”
“其長度,一丈有餘。”
“據傳,這是西楚霸王項羽曾經使用過的武器,名為霸王槍。”
“不過項羽至今,已經太過遙遠。老夫倒是傾向于,這一柄霸王槍,是後人仿制的。就算是如此,霸王槍也是極為罕見的。”
韓玄說道:“這是軍中将領偶然得到,送給老夫的。”
張繡眼中一亮,問道:“在哪裡?”
韓玄道:“在武庫最裡面!”
當即,韓玄領着張繡往武庫深處走,到最裡面,推開了一些武器架,赫然見到一柄鵝蛋粗,長一丈九寸長,通體呈銀白色的長槍,立在武器架上。
鋒銳的槍尖,閃爍着清冷光芒。
有紅纓在槍頭上,紅纓的存在,仿佛透着一抹皿色,似是要擇人而噬一樣。
張繡一眼看去,便看上了這柄槍。
他一伸手,握住槍杆。
入手冰涼,質感很是舒服。
張繡陡然發力,長槍自武器架上取出,橫亘在空中。張繡雙手握槍,手臂發力,随着大槍抖動,槍尖閃爍,隻見幾點寒光閃爍,透着森冷殺意。
張繡槍尖一轉,對準屋子中立在地上的梁柱戳去。
“撲哧!”
鋒銳的槍尖,戳在梁柱上,仿佛貫入豆腐般,輕松的刺入,沒有半點凝滞和阻礙。張繡一槍抽出,仔細打量,也是注意到了槍體上的小篆銘文,赫然有‘霸王’二字。
或許,這真是項羽的武器。
張繡生出這般想法。
荊州自古是西楚所在的範圍,也是項羽的故鄉。對張繡來說,不管這柄槍項羽是否使用過,他喜歡上了這柄槍。
作為一個用槍的高手,張繡能分辨出霸王槍的好壞。他手中的霸王槍,比此前使用的虎頭金槍,那都是更好的。
虎頭金槍,是張濟請人打造的。
虎頭金槍的材質,以及鋒銳程度都不錯,但其重量對如今的張繡來說,略微輕了一點。這杆霸王槍,最符合張繡眼下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