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馬超和韓遂聯袂進入王帳。
在大帳的正上方,端坐着一個身材魁梧,身着獸皮的精悍中年人。他三十出頭,雙臂修長,一雙眸子猶如餓狼般,透着幽幽光芒,仿佛要擇人而噬。
這是白馬羌的羌王措布哲。
在措布哲十八歲的時候,便執掌白馬羌。當時的白馬羌部落,有許多反對措布哲的人,認為措布哲無法勝任。
措布哲卻是狠辣,把反對他的人,全都邀請到王帳,令埋伏的刀斧手出擊,直接屠戮了反對他的人,一統整個白馬羌。
在措布哲的鐵皿手腕下,白馬羌空前統一。尤其措布哲奉行的策略,是不斷下山劫掠,不斷的掃蕩各方,擄走女人和孩子,搶奪糧食牲畜,以發展實力。
這二十餘年,先有黃巾作亂,後又董卓入洛陽,是整個大漢最動蕩的時候。
中原作亂,争鬥不斷。
諸侯各自攻伐。
所以措布哲即使不斷的劫掠,四處殺戮,也沒有人來讨伐措布哲。以至于措布哲麾下的白馬羌實力,一再壯大,近乎是武都郡中,實力最強的羌人部落。
武都郡内,白馬羌為最。
整個涼州來說,白馬羌是有數的大部族。
他目光落在韓遂和馬超身上,沉聲道:“把兩位請到王帳中來,是商議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本王剛得到消息,張繡在羌道縣建立一座糧倉,囤積大批量的糧食。初步估測,至少有二三十萬石糧食,除此外,還有無數的錢财在裡面,以及若幹的武器和馬匹。”
韓遂道:“羌王的意思是,打算攻打糧倉?”
“是!”
措布哲直接回答。
他毫不掩飾自身的貪婪欲望,道:“我們每次下山劫掠,都是一丁點一丁點扣,那點糧食實在太少。有這麼多的糧食在羌道縣,這是我們的機會。”
韓遂皺眉道:“萬一,這是張繡的埋伏呢?張繡布置了這麼多的糧食在羌道縣,極可能就是等我們前去劫掠。”
“那也要去!”
措布哲眼中,透着鋒芒。
對措布哲來說,沒有所謂的埋伏,沒有什麼所謂的真假。隻要糧倉的糧食是真,就可以群起而攻之,奪取糧倉的糧食。
韓遂的内心,的确希望借助白馬羌的力量,削弱張繡的兵力,甚至是擊敗張繡,他才有重新奪取涼州的希望。
可現在出兵,極可能中埋伏。
一旦中了埋伏,一切皆休,再想報仇就很難。
韓遂搖頭,再度道:“羌王,張繡不是一般人。他能敗曹操,殺匈奴,退袁紹,這樣的人極為兇厲。依我的建議,暫時不出兵。張繡為什麼大張旗鼓的布置糧倉,擺明了,就是等你下山劫掠,以便于算計你的。”
措布哲冷冷道:“什麼時候,我白馬羌的兒郎,怕過算計。再者說,我白馬羌遇到險境,可以立刻撤退。我已經派人打探過,糧倉距離我們藏匿的岷山邊界,其實不遠。隻要我們撤離,就可以快速退回岷山。到了岷山,張繡的軍隊再怎麼厲害,也無濟于事。”
韓遂道:“話是這麼說,可這明顯是被算計的。”
措布哲道:“我白馬羌的兒郎出戰,從來沒有一次,不是強硬奪下的。每一次,都是強攻城池,然後取得勝利。就算這一次,也不例外。既然張繡布置了糧倉,我們就強攻。”
“唉……”
韓遂歎息道:“羌王啊,你這樣是魯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