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侯,你前些時日說,這整個下邳要作為皇城,将城外擴建,怎的至今不曾動工?”陳王将馬缰交給身旁的随從,一臉豪爽的對着呂布抱拳道。
至少此刻,你看不出劉寵對呂布有任何成見,甚至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如今袁紹與曹操步步相逼,徐州如今各地都在征兵,錢糧緊缺,非是不願,實不足爾,不如将此事交由陳王來做如何?朝廷現在正要穩定人心,不能胡亂加稅或是增加徭役,聽聞陳王于士族間頗有名聲,若能說服各地士紳出人、出物,想來擴建這下邳是足夠了。”呂布剛剛在宮中裝了許久,此刻面對陳王,卻是不太在意表情管理了,說話也頗為冷淡,情緒能夠直接通過臉色和語氣清楚地感受到。
說起來,呂布也是個很現實的人,有時候他的表情是可以藏住情緒的,比如面對劉協,面對魯肅或者手下大多數人,但有時候,卻又不會刻意去隐藏情緒,比如現在面對劉寵的時候,他的情緒可以說是寫在臉上了:老子不待見你,趕緊滾!
雖說劉寵一副豪爽的樣子,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些裝,那豪爽絕對是裝出來的。
這早已不是第一次被呂布甩臉子了,劉寵也習慣了,臉上那豪爽的笑容不變,搖頭道:“小王也隻是初來下邳,雖說各地士紳還會給幾分薄面,但小王也無權叫諸位高賢出資建城,倒是聽說這徐州豪商,皆以溫侯為尊,這些賤民……”
“徐州沒有賤民。”呂布瞥了劉寵一眼,很認真的道。
劉寵隻覺兇口一窒,竟是被呂布那一眼瞪的兇口發悶,大腦空白,一時間失去了反應的能力一般。
“孝遠,多日未見,這牧府之中,尚有主簿一職空缺,若是孝遠願意,随時可來。”呂布沒再理會劉寵,而是看向劉寵身後的駱俊,一臉正氣的文士,這次,臉上卻是多了幾分笑容,仿佛眼前這位駱俊比那劉寵的身份都要尊貴。
雖知呂布是故意氣自己,但劉寵臉上的笑容還是在緩緩消失。
“有勞溫侯挂心,隻是俊心中已有明主,還望溫侯見諒。”駱俊緩緩一禮,微笑道。
“牧府之門,孝遠随時可入。”呂布也不在意,本就是随口挑撥離間而已,當真就輸了。
不過,區區劉寵,在如今的呂布面前還能說話這麼硬氣,着實奇怪。
要知道,現在的呂布可是真仙,但剛剛他發現,自己的氣勢對劉寵似乎沒用。
想到昔日後土所說的天地業位,呂布突然站定,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入宮的劉寵,這家夥,身上竟有天地業位加持!
想想也是,這陳王可說是如今僅存的郡國國君,有人道業位臨身才是正常,可惜了,人道業位不全,空有威勢,卻無法享受氣運加持,人族強者逐漸消失也就不奇怪了,如今人道成了天道,天地神人鬼五仙之中,想要成就人仙隻能靠功德積累,而軒轅黃帝傳承下來的練氣傳承卻是早已斷了,如今雖說有了練氣之法,但就算推廣開,多久才能出現屬于人族的強者?
想想如今人族的處境,這次掀起的量劫可能就是人道的最後一絲機會,呂布心中便覺一陣壓抑,自己一開始貌似隻是想求存的,卻在不知不覺間,擔下了千鈞重擔。
離開了臨時行宮,呂布準備去趟軍營,趙雲他們被送入了辰塔,軍營裡隻有侯成等人負責訓練新軍,呂布是不太放心的。
正走着,呂布突然停了停,看了看四周,元神掃過,沒發現任何異常,但不知怎的,這幾日他總覺得有人在窺視自己,搞得他晚上都不敢回家,免得自己跟妻妾們歡好被人偷窺了去。
腳下一踏,下一刻,出現在校場之中,但那被偷窺之感如影随形。
到了神仙一般的境界,有時候甯可相信心皿來潮,也莫要相信理性的判斷。
連續幾日都有被人窺視之感,這絕對不是自己的幻覺,隻是對方手段高明,讓他難以察覺而已。
擡頭看了看天,呂布有些懷疑是不是天庭的千裡眼在看自己?
“參見主公!”正在營中練兵的侯成和孫觀見到呂布出現也已經見怪不怪,這個主公會仙術。
“繼續練兵,我在此休息片刻。”呂布擺了擺手,示意兩人繼續練兵,他來此是看看練兵的進度,同時也看看這孫觀的本事。
“喏!”兩人答應一聲,轉身更賣力的開始操練兵馬。
這邊呂布離開皇宮去往兵營觀看練兵不提,皇宮之中,劉寵黑着臉走在宮中的青石路上,在身後的宮門關掉後方才怒哼道:“不過一介鄙夫,安敢這般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