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兵制度的精髓之處正是藏兵于民,是在漢時的兵屯制度的基礎上進行的改革,對全民皆兵給出了新的解讀,更為制度化,節省了大量的民力物力,比之前朝是具有優越性的。
李破設下折沖府,增加了一個環節,讓府兵進一步正規化,易于征召指揮。
本質上還是不脫前隋的軍事制度範疇,隻不過沒有了大倉制度相配合,地方軍事集團受到了更多的制約。
前隋亡的很突然,也很不正常,所以很多制度性優勢根本沒有發揮出來。
到了唐初,大部分制度其實都是在沿襲前隋,李破和他的臣下們并未做出太多重大改革。
換個角度來說,唐初的軍政架構以及其取得的成績都是前隋的延續,若無楊廣其人,換個皇帝執政,盛世景象也不難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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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四月間。
看守皇陵的長孫順德接到了杜淹的供述,在四月十八這天夜裡,給皇帝寫了最後一封奏表謝罪,承認了所有罪責,祈求皇帝隻罪自己一人,不要罪及家族,随後飲了一杯毒酒,自盡于皇陵治所。
長孫順德死後,他的“遺書”被送回了長安。
李破在太極殿中看了之後,沒有多少感慨,隻是暗自冷笑,這些人生下來就享受到了常人一輩子都無法享受到的權勢富貴,卻不知珍惜。
别說回報國家百姓的賜予了,還削尖了腦袋想要更多,大利小利一股腦的往懷裡攬,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的了。
行為之卑污,面目之可憎,讓人說上那麼幾句,都覺得玷污了自己的唇舌,估計便是臨死之時,也隻是覺得自己事機不密,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記得的也隻是自己的家族親卷,很好的诠釋了當世貴族的自私,短視以及那滿足不了的貪婪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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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破也懶的再猜一個已死之人的心路曆程,随即令羅士信率人抄了長孫叔侄的家,還真抄出了一些兵甲。
平時不算大事,貴族們誰不養點門客,家将什麼的?
可唐律中确實規定,私藏兵甲到了一定數目者,謀反之罪也,以長孫順德叔侄的品級,抄出兵甲數百副,那就是抄家滅族的謀反大罪,于是又給他們增加了一條重罪。
那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男丁全部處死,女子收于教坊,連流放都省了。
而罪證确鑿之下,朝中也沒什麼人敢為他們說話,加上杜淹,張文同等人紛紛認罪抄家,唐初又一場大桉漸漸近于尾聲。
此桉牽連入罪者數十人,按照唐律一一給予定罪,該殺的殺了,該貶官的貶官,該流放的流放。
到了最後,所謂的河南世族一黨,已是煙消雲散,這是大唐立國之後,真正受到狠狠打擊的一個政治集團勢力。
李破借此解決了一些隋末遺留問題,長孫順德,杜淹一黨多數都是出自大業年間洛陽朝堂舊人,是舊有政治勢力中的一支。
他們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其中多數還是為了躲避隋末戰亂逃到關西,許多人和關西門閥都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并借助關西世族的幫助,在長安站穩了腳跟,并結黨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