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掌控兵權!
無論如何,他都不允許這一次的計劃有任何的缺漏。
如今想不明白那朱瞻基的計劃到底是什麼,就永遠會留出一分危機。
誰也不知道這一分危機會在什麼時候爆發。
一旦爆發,他們又能不能接的住!
一整夜的時間,馬哈木就坐在那營帳之中苦思冥想。
“難道,那朱瞻基是為了将也先他們困在城中?”
一瞬間,伴随着這個念頭在腦海當中浮現,馬哈木瞬間便明白了那朱瞻基為何指揮修建城池的所有将士都全部撤退了。
他們草原聯軍可以阻截明軍的補給線和糧草。
那他們明軍又為什麼不行。
就好像之前明朝軍隊在那城池當中一樣,沒有補給,沒有糧草。
甚至于,在和當初的明軍比起來,也先他們的五萬人駐紮在那城池當中,更像是一座孤城。
因為他們無法像當初的明軍一樣,可進可退。
明朝軍隊在沒有糧食以及補給的情況下,他們還可以随時的離開城池,到其境内運輸物資和補給。
但也先他們卻不行,一旦在明朝軍隊将其圍城的情況下,他們便隻能固守在那城池當中,沒有補給,沒有後勤,沒有任何援軍。
如果是在這種情況下,對于明朝軍隊而言,自然是最好的情況。
因為在這之前,明朝軍隊就算再想将他們草原各部族的軍隊圍困,但因為草原各部族大軍的機動性,他們壓根沒有辦法去圍剿。
可如今不一樣了。
他們草原各部族的大軍,有足足五萬人在那城池當中,他們就是不想打,也不可能了。
想到這裡,馬哈木恍然大悟。
這一刻他終于是想明白了那以往經常做出驚人之舉的明朝太孫朱瞻基,為何這次表現的那麼湖塗和愚蠢。
并不是他湖塗和愚蠢,而是他早就對接下來可能出現的局面有了精準的預測。
并且很清楚,在這樣的局面下,他們明軍并不虧!
不過在想明白這一切後,那馬哈木原本臉上的憂愁之色,卻反而是不見了。
甚至帶上了笑容。
“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牆梯。”
之前異常的發愁,那是因為他看不明白那明朝太孫朱瞻基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可如今,他知道了。
隻要知道對方想要做什麼,那這個危機就算是解除了。
這一次他們大軍出動,他可是早就預料到了接下來可能出現的局面,所以便命那五萬名的騎兵大軍帶足了食物。
光是其本身帶的食物便足夠一個多月食用了。
那些明軍雖然非常擅長打這樣的城池戰,但是這次他們前來草原,因為是與草原各部族的軍隊打仗,所以他們也壓根沒有帶任何的攻城工具和武器。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說白了也沒有任何的優勢。
大家都是同一個起跑線,沒道理明軍就能随随便便的攻破城池。
想明白這些後,那馬哈木便按照之前的計劃,在天亮之後帶着已經集結好的大軍,開始朝着柏海兒湖的方向而去。
整整十多萬的草原聯軍,浩浩蕩蕩的開拔。
而另外一邊。
整個明軍也如同那馬哈木的猜測一般,開始集結大軍,準備朝着柏海兒湖的新建城池開拔。
此時鎮北城的将軍府内。
幾乎軍中的所有将領們都聚集在了這裡。
他們每個人要麼是在昨夜,要麼是在今天一早,都聽到了那柏海兒湖新修建的城池被那些草原部族的大軍給奪走的消息。
這事可絕不是小事。
很快便引起了全軍的震動。
而那皇上朱棣,也是在知曉了這個消息後,第一時間便召集了所有人在将軍府的大堂之中議事。
同時,不管商議的結果是什麼,出兵是肯定的。
所以明軍的五十萬大軍很早便在皇上朱棣的命令下,開始了開拔之前的準備。
此時鎮北城将軍府的大堂之中。
皇上朱棣穩坐在那龍椅之上,從外表來看,神情十分的澹定,并沒有絲毫因為城池丢失的事情而憤怒的情緒。
這倒是讓在場的衆人都有些驚訝。
很快,在幾乎所有軍中的将領們都來到了這裡後,那皇上朱棣也随即開口道:“消息你們應該都聽到了吧?”
“那些草原人組成的聯軍,派出了五萬多的騎兵大軍,突襲了我們新修建的城池。不過好在太孫機敏,并沒有讓那些草原人得逞,第一時間便帶着大軍撤了回來,并沒有出現任何的傷亡。”
“不過那座城池我們明軍修建的,自然是不能随随便便就讓他們給搶奪走,朕的意思是出兵讨伐,從那些草原人的手中将城池再搶奪回來,諸位都有什麼意見?”
不知道為什麼,今日的皇上朱棣在面對這麼緊急的情況下,竟然沒有絲毫的着急。
說話做派也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好像在磨洋工似的。
讓在場的衆人看到後,都覺得皇上似乎并不是太看重那城池似的。
不過,不管皇上如何,那是皇上的事情,如今既然問題已經出了,在場的衆人自然是該思考如何将那城池再拿回來。
那漢王朱高煦在聽到老爺子的話後,便第一時間有些發愁的說道:“皇上,那城池如今已經落入了那些草原人的手中,還有五萬多的兵力駐紮在其中,以這城池的堅固,我們怕是一時半會兒拿不下來啊。您也知道,攻城這事兒最是損傷兵力,守城的将士以一擋十,甚至是以一擋百,那都是常有的事兒。”
“我明軍雖然兵力衆多,但強攻也不是一個辦法啊。再說了,這次我們過來,因為是打這些草原部族,也壓根沒有帶任何的攻城器械啊。”
漢王朱高煦第一時間便将目前攻打城池的困難說了出來。
在聽到漢王朱高煦的話後,那一旁站着的趙王朱高燧,以及其他的軍中将領們,也都紛紛附和。
漢王朱高煦雖然在那朝堂之上并沒有太大的影響力,但是在這軍中,還是很厲害的。
基本上各處各營的将軍統領們,都有他曾經的部将和部下。
甚至于就是他自己親自安排的。
相比于之前提起攻打城池的事情,在聽到這老二朱高煦的話,以及周圍那些将領們附和的聲音時,那龍椅之上坐着的老爺子朱棣反倒是精神頭十足。
在仔仔細細的瞧了瞧在場這些附和的将領們後,雖然并沒有說什麼,但卻将這些人的名字都暗暗記在了心中。
就在這時,那英國公張輔卻突然走了出來,對着那龍椅之上的朱棣說道:“皇上,漢王殿下所說的這些并沒有錯,我軍如果強攻的話,在沒有任何攻城器械的情況下,根本沒有可能攻下城池,那麼高的城牆,我們壓根沒有任何的辦法翻越。”
“如果強攻的話,不說傷亡多少,關鍵是這城池根本就打不下來。”
“所以,末将以為,強攻萬萬不可。”
“但如果想要破城,也不是隻有強攻一個辦法。自古大戰,破城者,十有八九是靠着圍困,斷其糧草補給,最終迫使他們突圍或者祈降。所以末将以為,可派出大軍在那城池的四周安營紮寨,也不攻打,隻斷其糧草補給,将其圍困住,使其不攻自破。”
“若那草原各部族的大軍敢企圖營救,駐紮在那城外的大軍正好可以與你決戰!”
随着那英國公的話說完,龍椅上的朱棣卻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似乎并沒有太大的興趣。
總之,這漢王朱高煦和那英國公的辦法都很簡單。
一個說不能強攻,另外一個說要圍困住,斷其糧草,逼迫他們自己出城。
總的來說,就那麼回事。
也沒什麼值得稱贊的。
不過,就當那英國公張輔的話剛剛說完後,一直都安安靜靜站在角落之中,沒有任何身份地位的于謙,卻是在這個時候突然開口了。
他對着那龍椅之上的皇上拱手說道:“皇上,臣以為不妥。”
如今的于謙雖然沒有任何的官職,也就是一個養馬的大頭兵。
但普天之下莫非王臣,所以他面對皇上自稱個臣,倒也不算錯。
隻不過之前那于謙在面對皇上朱棣還有些不服氣時,他可是一直是在自稱‘草民’的。
聽着那于謙更改後的稱呼,皇上朱棣倒是先笑了笑,然後問道:“你一個養馬的認為不妥?好,那你就在這些身經百戰的将軍們面前說說,哪裡不妥。”
那于謙也沒有為皇上打趣他的話而生氣,皇上對他的好,他是清楚的。
在明白這些的情況下,他自然也不會為了這麼一兩句打趣的話而不高興。
随即,便在場中那些将領們的笑聲中,說道:“剛剛英國公所言,不能強攻,以圍困敵軍為首要,臣記得合适。但對于英國公所說,與那草原大軍在城下決戰,卻覺得十分不妥。”
“盡管我明軍人數衆多,還有火炮火铳,正面作戰不懼于那草原大軍,但是,此次與往日不同。那從草原大軍多為騎兵,若他們在正面與我軍對戰之時,一旦那城中的五萬騎兵也沖了出來,攻擊我軍的後方,我軍豈不是立刻便腹背受敵了嗎?”
聽着這于謙的話,在場衆人也都不是傻子。
在聽到這種可能後,一個個心中還真有些驚訝。
因為他們清楚這種情況是可能發生的。
一旦腹背受敵,大軍陣營一亂,明軍的優勢可就蕩然無存了。
那英國公雖然位高權重,但也不是不能容人的主,想了想後,也是點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按照你來說的話,又該如何應對?”
聽着那英國公張輔的話,于謙還真是一點也不怯場,畢竟是醉酒大鬧禦宴的人物,當即便說道:“若是由我應對,也會如國公大人所言,以切斷敵軍糧道補給為先。但我不會圍城,我隻會将大軍的大營駐紮在那城池的不遠處的有利位置,如靠山之地,利于防守。”
“同時,派出斥候在城池四周探查,一旦發現有敵軍運送補給和糧草的人馬,便立刻派出騎兵大軍,沿途阻截。總之就是一句話,大軍不輕出,避免城下決戰,腹背受敵。見招拆招,穩妥應對。”
“如果是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與敵軍展開決戰,我軍有地形優勢,并且視野開闊,敵軍若是來攻,可提前布置好陣型。我軍的火器也可以發揮出其最大的作用,在敵軍來襲的過程中便提前進攻,擾亂其進攻的節奏和速度。”
“同時,也不會因為距離城池太近,而被那城中的五萬騎兵突然發難,近距離沖入我軍陣中,導緻大軍陣型大亂。”
不得不說,這于謙到底是熟讀兵法,天賦不錯的同時,最近在皇上的身邊也是學到了不少。
明白了這兩軍交戰,以正和,以奇勝的精髓之所在。
兩軍交戰,尤其是幾十萬人的大戰,一個穩字,勝過了一切。
瞧着于謙沒有了往昔那滿身的浮躁之氣,用兵之時也是事事以穩為首,不管是那龍椅之上坐着的老爺子朱棣,還是下面靜靜看着衆人争論的朱瞻基,都十分的滿意。
以他如今這本事,不敢說能有多大的成績,但将其扔到一處邊境,鎮守一方,還是十分穩妥的。
最起碼能保證邊疆不亂,不出大的亂子。
單此一點,便可勝過這世上許多所謂的奇才。
在聽完這于謙的話後,那英國公張輔也是頗為欣賞的說道:“皇上,到底是您身邊的人,一個養馬的,這兵法學的都很紮實啊。”
聞言,那龍椅之上的老爺子朱棣頓時便笑了一聲。
這英國公張輔乃是他身邊的老人,對于這張輔有多大的本事,他朱棣還是清楚的。
别看這表面好像于謙說的句句在理,但其實這些道理那張輔又怎麼會不知道。
隻不過當時這英國公張輔在說的時候,是對皇上說的,他們二人知根知底,有些話是不需要說太明白的。
一句圍困,其實便表達了所有。
至于那于謙所說的道理,都是二人之間不需要多言的東西。
因為這些都是帶兵打仗的基礎。
張輔身為皇上朱棣身邊的老人,重臣,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不然他也不能拿下安南。
不過,在場的人大多并不清楚這些。
能看明白這些的,整個場中不超過三個人。
而那第三個人,正是朱瞻基。
朱瞻基自後世而來,又怎麼會不清楚這位英國公張輔的本事,後世不知道多少人都在遺憾,若是由這位英國公張輔能夠鎮守在安南,整個安南也不會丢。
這樣一來,後世的華夏,可就有了直達印度洋的入海口。
安南的戰略意義,非常的重大。
因為這個地方,可以通過印度洋,直達中東地區。
那裡有什麼,衆所周知。
不過,就當在場所有人還在商議該如何應付這次的作戰時,那龍椅之上的老爺子朱棣卻像是看戲看煩了一般,擡手打斷了在場衆人的議論之聲,然後看向了那站在一旁的大孫子朱瞻基,說道:“太孫,此次草原部族大軍突襲拿下城池,雖然事發突然,但那城池畢竟是在你手中丢的。既然如此,這次便由你率軍前往吧,将城池拿下,回來見我。”
随着那龍椅之上的皇上朱棣在說完這話時,這場中的人頓時都愣住了。
倒不是說不應該由太孫去重新将城池拿下,關鍵是皇上那句“由你率軍”......
這次出兵可不同以往。
這次出兵,很可能會遭遇到那草原大軍進行突襲決戰。
所以,兵力絕不可能少帶了。
這點是在場所有将領們的共識。
原本一直以為會是由皇上朱棣親自帶領大軍,卻不曾想,這次皇上竟然不打算親自率軍。
即便是皇上不親自率軍,這場中能夠率領大軍的也大有人在,比如漢王、比如那英國公張輔。
就算是那大将陳懋,也絕對要比這位太孫殿下更合适的。
這位太孫殿下腦子再好,那也是第一次上戰場啊。
根本沒有任何帶兵與敵作戰的經驗。
如今這麼重要的事情,還是率領幾十萬的大軍,就這麼交給這位太孫殿下了?
要知道這位太孫殿下可是剛剛舍棄了那新修建而成的城池,帶着人跑回來了。
雖然皇上并沒有責怪,甚至還以機敏來贊賞沒有傷亡一人。
這裡是戰場,最終論的是成敗,而不是簡簡單單的傷亡。
若是全部躲回家,那自然是不會傷亡一人的。
就是換他們在場的任何一個人,替換到當時太孫殿下的處境,他們也都會第一時間率領着麾下的士兵,沖進那城池當中與外面的草原部族騎兵大軍對峙。
在對方隻有騎兵,并且我方有城池守護的情況下,堅持兩天的時間,簡直太輕松了。
甚至主将交代兩句後,回到那城中睡大覺都行。
可偏偏那太孫殿下卻選擇了唯一一種會失去城池的選擇。
當然,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他們也并不是很驚訝,畢竟太孫殿下第一次統兵,慌亂之下抉擇錯誤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在皇上誇贊那太孫殿下的時候,在場的衆人并沒有任何一個人出面诋毀。
可是,明明在知道這些的情況下,皇上卻還偏偏要太孫殿下來做這次的主帥,這就太不合理了吧。
一時間,所有在場的将領們都紛紛的與身邊人對視,不明白皇上為何要這麼做。
隻有少數幾個了解皇上心思的人,才能隐約的猜到,之所以選擇太孫殿下來做這一次的主帥,可能與今後的繼任之君選擇有關系。
如果是在皇上已經決定要立太孫殿下為繼任之君的情況下,那麼此次選擇太孫殿下來做主帥就非常合理了。
不過,就算在場的衆人再疑惑,再不解。
也沒有一個人敢在這個時候出聲,一下子同時得罪大明朝最有權勢的兩位。
而那朱瞻基,也在聽到老爺子的話後,第一時間便拱手說道:“皇上放心,孫兒定不辱使命。”
龍椅上的老爺子朱棣點點頭。
不過,他也沒有真的為了讓自己孫子在軍中樹立威信而置明軍幾十萬人于險地,在命朱瞻基為主帥的同時,也第一時間說道:“此次出兵,英國公張輔,你為副帥,輔助太孫指揮大軍。”
聞言,英國公張輔當即便躬身領命道:“臣領命!”
同時,皇上朱棣繼續說道:“陳懋。”
“末将在。”
“朕命你為前軍主将。”
“末将領命!”
“漢王!”
“兒臣在!”
“你為後軍主将!”
聽到自己老爹的話,漢王朱高煦雖然對老爹給他的這個軍職有些不滿意,但并沒有多說什麼,當即道:“兒臣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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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那龍椅之上的皇上朱棣将這些人全部任命完後,便又看向了身邊的于謙,說道:“于謙。”
“臣在。”
“你也别在這城中待着了,去跟着太孫吧,看他哪裡缺人手,你就補上去。”
“臣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