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和上兩回都不一樣,這次很明顯是東廠的人,穿褐色衣服,系小縧,白皮靴,戴尖帽,竟然是王誠手下的檔頭,雖然說朱見深和于謙都不認識,但是這一身的打扮卻錯不了。
顯然那人也是有功夫在身,雖然你說八百裡加急,看起來精神萎靡,甚至在下馬的時候如果沒人扶着都未必能站住,可他還是在幼軍兵卒的攙扶下,來到朱見深的面前,将背後的信囊遞給朱見深之後,才低聲說道:“陛下口谕……”
朱見深一楞,因為他已經檢驗過,那信囊的确是景泰帝發給他的,但是内裡卻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卻這個時候聽到口谕,不由的有些吃驚。
因為這代表着,這件事很大很大!
信囊的印鑒說明了是出自皇帝,内裡無字說明要保密,所以,隻有最心腹的人員使用口信來傳達……
難道自己的叔叔終究還是沒有鬥過留學生,被人家奪門複辟了?
于謙正要後退,朱見深卻伸手阻止沉聲說道:“少保留下吧!”
于謙也明白事情的重大,隻有第一時間掌握才能有個及時的應對之法,但是這事是景泰帝朱祁钰給人家皇太子的口谕,自己站在這裡聽,合适麼?
試探的看向那個東廠的檔頭。
那人卻沒有顧及這個,隻是擡頭看了一眼于謙,然後又看向朱見深,沉聲說道:“陛下口谕,朕病重,速歸!”
說完這裡,他才掙紮的擺脫兵卒的攙扶,癱軟在地上,卻又掙紮的跪伏在地,緩緩的說道:“督主為了保密,隻得才用空信囊的方式,共計派了包括臣在内的十二名檔頭八百裡加急的送來,殿下可見到臣的其他同僚?”
朱見深隻是微微的搖搖搖頭,緊緊皺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于謙這個時候卻發揮了自己老成持重的屬性,看向那東廠的檔頭,沉聲問道:“陛下病重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那檔頭仰頭看向于謙,認真的說道:“回禀少保大人,陛下是在杭皇後殡天的第二天,也就是昨天下午,因為悲傷過渡,忽然暈倒,之後督主和舒良舒公公商量,秘密的将陛下轉移到李娘娘的禦花房,并在陛下蘇醒之中,接到陛下的口谕,這才吩咐臣等持關防文書,八百裡加急,争取超過其他渠道,給殿下送來消息!”
于謙這才點點頭,心中算是基本上認可了事情的真實性。
杭皇後殡天,景泰帝病重,那麼事情就大條了!
這是朱見深第一反應,這特麼兜兜轉轉的,都半年過去了,還是又回到了景泰八年正月的情形,這特麼曆史的慣性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