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定超與柳曉岚兩個在梅花樁上鬥了起來,早被秀姑在廳堂中看見,世衡剛要起來攔阻,卻被秀姑拉住,指了指二人,使了個眼色,世衡忽地明白了妻子的想法,幾個人都抱起雙臂饒有興味地看了起來!
到底是定超經羅大綱指點後功夫大進,隻不過三五招,他已看出柳曉岚不敵他甚矣,但是他不願意這姑娘當衆出醜,就有些出手慢些,刻意讓着她。
柳曉岚看出他有意讓自己,便有些急了,一個急步上前,左腿便随身下探向着定超下盤旋去,定超輕輕躍起,閃身一在旁,用手指微微向她勾了一下,示意她再來,柳曉岚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她猛然一個向後旋轉,躍在定超右側,就壓身向後将手一揚,定超以為她手中有暗器使出,也随之向後壓下身子,不妨曉岚卻是個虛招,她迅速收了身形,轉身朝定超的腳上跺去,定超收腳不及,竟被她踢了一下!
好在這一下力量不重,定超回轉身形,舒展手臂撥動曉岚的腿勢,就一運氣,曉岚便覺一股悍力向她襲來,她頓時支撐不住,身子歪斜,眼看要掉下梅花樁來,定超慌忙将手臂向下托住了她,輕輕運力将她扶起,不意曉岚又騰空飛起,向着定超的後背踢了一腳,定超立身未穩,隻好躍下了梅花樁。
柳曉岚在梅花樁上拍了拍手,抿嘴一笑,拱手道:“承讓承讓!”
定超也拱手:“慚愧慚愧,姑娘真是冰雪聰明,在下服了!”
廳堂裡的幾個大人哈哈大笑,世衡向着柳華松拱手道:“石兄,實不相瞞,我可是看上你這閨女了,想讨來作兒媳婦,你可願意啊?”
柳華松哈哈笑着說:“想不到這丫頭的姻緣在此地啊!岚兒,你過來,何家伯伯想要你做兒媳婦,你說怎麼樣啊?”
柳曉岚望了望定超,低頭一笑就跑開了。
秀姑望着她跑開的方向就跟了過去。
定超覺得甚是不好意思,就去尋幾位哥哥吃酒去了。
武館中大擺筵席,招待四方賓朋,并前來道賀的所有徒弟們的家人們,一時間熱鬧非常。
廚房裡是春娃五年前娶下的媳婦謝紅梅在掌管,謝紅梅是天津天橋賣藝的出身,早年喪母,随父親在天橋上耍刀賣藝過活,隻因一次受人欺負為春娃所救,父女二人感恩不盡,就将女兒許配給了春娃,如今他們已有了一個兩歲多的兒子,取名羅禹,見天就在武館裡玩耍。
第二年北洋海軍正式成立之際,也是定超的柳曉岚成親之日,雙喜臨門,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海軍成立後,永活,志航和少捷都有了軍職,皆為軍校,永活和志航上了戰艦,隻有少捷一人被分配在炮台,倒也随了無雙的心意。
永活被編入鄧世昌的部下,目前在揚威号戰艦上服役。
揚威已下水五六年了,屬于超勇級撞擊巡洋艦,排水量僅有1350噸。
揚威的速度比起日艦其實差得很遠,然而在1882年,朝鮮政局發生動亂,日本拟趁機發動戰争的時候,署理直隸總督張樹聲奏調浙江提督吳長慶率師東渡援助,命鄧世昌以兵艦護送。
鄧世昌曾駕駛揚威,鼓輪疾駛,迅速異常,徑赴仁川口,較日本兵艦先到一日,日兵後至,争門不得入而罷,隻得退兵。
事平後,薦保遊擊,并被賞勃勇巴圖魯勇号。
永活對此事一直不明白,到底鄧管帶用了什麼方法能使得揚威突然超速前進,竟然在短時間内超過了日艦,先一日到達了仁川。
雖然是在艦上,但是每天的軍事化管理非常嚴密,永活幾乎沒有什麼機會能夠自由出入,更加不可能到艦長室去特意尋找鄧世昌請教。
他隻能被動地守衛在自己的崗位上,直到有一天,他正在給自己所負責的設備做維護保養時,遇上了鄧管帶來設備艙視察。
他頓時兩眼放光,熱切地注視着鄧世昌,立正敬禮:“管帶好!屬下一事不明,想要請教管帶,請管帶予以指教!”
鄧世昌見到這個機智的小夥子突發奇言,也饒有興趣地問:“有什麼問題你說罷!”
永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管帶大人,屬下一直想不明白,當年您是采取了什麼方法,使得揚威超過日艦一日先行到達仁川的?咱們的揚威這速度,慢吞吞的,怎麼跟人家比賽啊?”
鄧世昌拍拍這個好學的士兵肩膀,滿意地說:“你很愛動腦子啊!我們艦隊就要有你這樣愛動腦子會學習的好兵!軍艦上的知識如這浩瀚的海洋,學之不盡用之不竭,一味坐井觀天是不行的,好的先進的技術和知識我們都要學習,無論是中國的,還是洋人的,拿來就為我所用是最好的!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啊?”
“屬下六品軍校管輪胡永活!”
“好,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就來問我,我來教你!”
“那,屬下能否拜您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