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尚堂哪裡不知,這孩子是不願在背後說人壞話,或許讓她一個人生活,反而對她更好。
方尚堂無奈道:“孩子,這一年辛苦你了,你在我們家做的所有事,叔公都看在眼裡,你叔母她們卻看不見你的好,你想一個人生活,那便一個人生活吧。”
方翠道:“謝謝叔公,那我現在回去了。”她與方家幾人沒有住一起,而是一個人住在這裡不遠處的茅屋。
方尚堂關心道:“方兒,要不你就在這裡将就住一晚,現在天晚了。”
方翠微微搖頭道:“不用,反正也沒多遠。”
方尚堂知道方翠性子,也不繼續挽留,問道:“方兒,你打算多久走?”
方翠也不遲疑道:“明日。”
方尚堂惆怅道:“看來你是一日也不願意多待。”
崔春花和方陽夫婦确實傷了她的心,以往的容忍,此刻爆發,方翠道:“叔公你言重了,有時間我會回來看你的。”
方尚堂杵這拐杖歎了一口氣,“好吧,以後你一個人,可要保重身體。”
方翠點點頭,“你也要保重身體。”
方翠和方尚堂說完之後,方尚堂怅然若失的待在屋子裡,方翠則出了裡屋。
方翠看見崔春花和苗枚翻弄着箱子裡的首飾,這看看,那看看,一副财迷之相,方翠冷淡道:“叔母,叔叔嬸嬸,我回去了。”
崔春花正和苗枚帶着珍珠手串,互相誇贊着對方,聽見方翠問候,不在意的應了一句,“知道了。”
崔春花想到什麼,又立馬轉身,迎了上去,舔着臉道:“方兒,這些東西,怎麼處理。”指着箱子裡的首飾。
方翠看了她們一眼,“這些東西,叔母你們處理吧。”她反正已經打算離開方家村了,這些東西就當報答方家這一年來的恩情。
苗枚見狀,臉上的花都笑開了,“翠兒,你的相好何時帶回來給嬸嬸看一看,我們也好認識認識。”
方翠冷淡道:“會有機會的。”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夜黑時晚。
江州城外下起了磅沱大雨,雨勢浩蕩,雨滴打在富貴人家屋檐的瓦礫之上,發出撞擊的刺耳聲,刺的小姐公子們睡不着,更何況普通百姓的茅草房。
方翠回到茅草屋後,就下起了漂泊大雨,草屋内也是各處漏雨。
方翠用盆子接放各處滴雨的漏處,這時才有空挽起褲腿,看一看腳傷,入眼卻是腳踝浮腫,淤青一片,而且又痛又癢。
倘若,庒楚看見了一定會心疼死,他可是真的把方姐當成至親之人了。
有的人,認識一輩子也形同陌路,
有的人,相識不過半刻,便心思記念,方翠對于他就是這種人。
方翠看着紅腫嚴重的腳踝,習以為常,這種沒人關心的日子,她已經過了很久。
不過,想起今日腳受傷之後,阿楚對她的關心之情,她卻感覺這種沒人關心的日子,是如此的悲傷難受。
方翠碾碎牆上挂的車前子敷在腳踝,然後躺在床上休息,但是,窗外的雨又大又響,寒風也格外冷冽,茅屋根本不能遮風避雨。
不時,幾珠雨水滴落在床邊,冷冽的風吹入茅屋,方翠冷的瑟瑟發抖,她蜷了蜷身子,敷了草藥的腳踝也冷的難受,又緊了緊被褥,寒風冰雨吹的打的茅屋好像要随時垮掉,方翠的身子是冷的,想起一人的臉容,她的心卻是暖的。
……她卻不知今夜過後,這一日的連番折騰,每當下雨的夜晚,她的腳都會疼痛難忍……
豎日。
醉酒的庒楚逐漸睡醒,闆起身子,頭痛的揉了揉腦門。
庒楚想抻一抻胳膊,卻感覺肩頭有些異樣,撫開領口,卻見一排牙印,“這是?”突然一股記憶湧上心頭。
好軟,捏臉,光着屁股撒尿,一系列詞,零零落落的場景浮現在腦海,庒楚老臉一紅道:“臊人,太臊人了。”
庒楚看着肩頭一排牙印,暗忖,“這肯定是方姐生氣,才咬的。”庒楚走出房間,大慨知道這是一家客棧,方姐送他過來的,
小二走到庒楚身邊,目露驚訝之色,眼前這位公子,當真是清冷如昔,俊美清蕭,讓他一個男人都忍不住驚豔,小二笑道:“公子,你醒了。”
庒楚見小二神色,摸了摸臉,應該是白紗不知道何事掉了,庒楚問道:“小二,送我過來的那位姑娘呢?”
小二想起那女人熟媚的身子,羨慕道:“咦,那位客官沒在嗎?小的還以為她隻要了一間房,是想和公子……”看着庒楚淩厲的眼神,小二誰敢說下去。
庒楚見小二一臉龌蹉的表情,哪裡不知道他要說什麼,狠狠瞪他一眼,問道:“住店費用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