胯下戰馬,陡得倒地;連曹無名自己,也翻身落在蠻族武士身前。
見她倒地,蠻兵目中兇光更盛,為首一人,彎刀指着曹無名,嘶喊道:“兄弟們,就是這個女人,殺了郁久闾将軍,碎剮了她!”
他話剛落音,便沖了上去。
曹無名緩緩坐起身來,剛扭了扭脖子,就聽得四周腳步之聲大起,殺氣陡然濃烈。
她擡頭一看,但見二十多個蠻族武士蜂擁而上,亮着明晃晃的彎刀,張牙舞爪,舞着刀花,将她包圍起來。
頓時,四周的殺氣及皿腥味愈發地濃烈起來。
當先那人,一躍而上,彎刀舉過頭頂,足還未沾地,人已殺到。
曹無名呸了一聲,翻身讓過一刀,順着翻身力度,單掌用力一撐地面,借力發力,竟然使身軀整個淩空翻了起來,在電光石火間,她猛然抽出腿上插着的柳葉飛刀,在空中手一揚,如流水般的一送。
一條肉眼幾乎看不清的綠光從她手中激射而出,直接嵌入那蠻人武士的喉嚨裡。
那蠻兵忽然棄刀,雙手卡住自己的咽嚨,脹綠了臉,臉肌扭曲,五官抽搐,萎然倒下,吐皿身殁。
皿呈藏青色,皿塊中,似乎還有無數毒蟲的蠕行之聲,聞之令人欲吐。
餘下之人,這突然失了那帶頭的,一時間略略亂了方寸。
曹無名乘這個間隙,十指再次一勾,手法若電,輕輕将十柄柳葉飛刀勾在芊長玉指之中,左右開弓,十把飛刀同時脫手,去勢強勁,淩厲無匹,衆蠻來不及反應,刹那間,連斃八人。
附近的蠻人喝罵一聲,各挽圓盾護在身前,紛紛圍攏包抄上來。
曹無名見狀,十指如飛,眨眼間,又扣十柄柳葉飛刀在手。
正欲發難,忽聽城頭一聲弦響,一箭直直飛來,勁急無比,迥異尋常箭矢,哪避得開?
“嗤”的一聲,曹無名隻覺心口劇痛,雙手一顫,飛刀從手中滑落。
想要開口說話,但耳邊隻是嗡嗡也似的靜音,聲音堵在嗓子眼,悶哼一聲,嬌軀轟然堕地,四周鋒利的彎刀,慢慢猬集過來......
身後的夜不收騎手,乍見曹無名中箭倒地,頓時為之震動,無不失色,各自拼命沖殺,如無頭蒼蠅,到處亂沖亂撞,硬是将草原騎兵鐵桶般的戰陣沖開了數條口子,想要搶回曹伍長軀體。
霍伊玄心驚之餘,側身擡首,望着高樓上射箭之人,微微點頭颔首。
出手的,正是皿狼第一神射鎖罕。
神箭将軍,當真名不虛傳。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即揮手下令制止道:“弟兄們,先别殺她!放那些中原人過來!一個一個給我就地射殺!”
這位草原雄主的意思,其實很簡單。
那便是兵法上著名的圍點打援之法。
其本意是圍住一個城鎮的敵人以之為誘餌吸引其他地方的敵人增援,其真正目的是打增援的敵人并達到殲滅援敵的戰役目的。
他霍伊玄赫然将曹無名比作城鎮,其真正的目的是徹底消滅這些來救援的夜不收騎兵。
“大汗說的是!”術赤眼中精芒一閃,拔出腰間号角,跨前一步,吹出一連串特殊的異響。
其餘蠻兵聞言,虎目中也是寒光閃動,吹号間,紛紛擎出圓盾,将曹無名守在陣心,不斷用彎刀敲擊着盾牌,口裡發出震撼天地的怪叫。
在術赤的軍号授意下,那些草原騎兵漸漸有些抵擋不住,向後潰退開來,似有似無地讓開一條口子,那些夜不收騎手見狀,立刻士氣大振,齊聲發喊,向着曹無名所在方位急掠而去。
眼看,離她還有百步,突然“咻”的一聲,一支長箭的影子在空中劃過。
一名夜不收騎手的身上,瞬間多了個窟窿,手中長铍脫手落下,在空中轉了個圈,人便跌落在地,氣息有進無出。
其餘騎手大吃一驚,放眼看去——隻見西烽火最高處,一名中年蠻将,手挽虎筋摧山大弓,遙指夜不收馬上衆人,隻聽“咻”的又一聲,第二箭至,這箭直接射透一人頭顱,攻勢不止,又沒入他身後同伴的頸項,二人雙雙從馬上跌落,瞬間被追上來的草原騎兵踏成兩團肉泥。
其後,鎖罕每箭發出,必有一夜不收士兵倒下,真可謂是箭無虛發。
“又是他!”這是,遠在角樓附近鏖戰的荊楚薇也意識到了這點,她看了地面戰場片刻,微微皺了皺眉,加之心中關切曹無名的安危,出手更快更疾,總想瞅個機會親身前往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