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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男頻 曆史軍事 從農家子開始的古代生活

第 001章 殺人?

  夏日的夜晚總是不如冬日寂靜,如水的月光之下,山間的田野間随處都是蟬鳴蛙叫,此起彼伏,似是在奏一曲急促的小令。

  皎潔的月光之下,一條似玉帶般的小河自西邊來,在山岩處轉了個彎,便朝着東北方向去了。

  粼粼的水波反射着月光,似是将璀璨的星河都烙印上去了一樣。

  玉帶蜿蜒便成了個河灣,河灣之上錯落着百十來間屋子,鱗次栉比,昏黃微弱的燈火帶來幾分生機和煙火氣。

  這便是大灣村了。

  玉帶河徐徐向東北而去,某些較淺的位置,水深不過一尺,急促的水流發出潺潺的聲響,彙入十餘裡外的溧水河中。

  ······

  點燈費油,如今油價比起徐老爺子小時候降了不知道多少,可若非必要的話,一般的農家夜裡都是不點油燈的,天熱了便洗個涼水澡,去了一身的臭汗,然後一大家子坐在院子裡頭拿着蒲扇乘涼。

  點什麼油燈,又不是瞧不見。

  徐家的家境頗為殷實,可老爺子徐光啟卻自小艱苦長大的,一直将勤儉節約作為人生宗旨,不僅僅自己如此,還讓老婆孩子跟着一道。

  也正是因為徐老爺子的勤儉節約,勤勞肯幹,這才有了如今徐家的這一番家業。

  雖然不是什麼富戶,比上不足,但比下卻是綽綽有餘的了,也算得上是殷實之家,不愁吃穿了。

  尤其是三個孫子,還都能夠去村裡秀才辦的學塾裡頭讀書,跟着秀才老爺讀聖賢文章,将來說不定還能掙個功名回來呢。

  一想起三個大孫子,徐老爺子的臉上便忍不住露出發自内心的笑容來。

  如今已是盛夏時節,白日的時候熱的像待在蒸籠裡似的,那汗珠子跟不要錢似的一顆接着一刻往外滲,沒一會兒就能把後背給汗濕了。

  好在田裡的活早就侍弄完了,水田裡的水也早放幹淨了,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照看着田裡的情況,免得被蟲子什麼的把莊稼給禍害了,然後等再過個把月,那沉甸甸的稻穗變成金黃色,把稻子的腰杆給壓完了,就可下田收割,打谷收糧了。

  今年的雨水足,陽光也恰到好處,如今地裡的莊稼長勢很好,眼看着夏收将至,徐光啟的心裡已經樂開了花。

  徐光啟是老爺子的大名,‘光’代表輩分。

  趁着農閑這些時日,老爺子家裡的三個兒子去鎮上做工,找些活計來做貼補家用,徐光啟便和老妻還有幾個兒媳婦在家帶帶孩子,侍弄田地,兒孫繞膝,生活安樂,很是幸福美滿。

  每日早晚,徐光啟便會背着手,使勁的挺直了他那張有些佝偻的腰,邁着大步到田裡去好生看看,瞧瞧有沒有生蟲,有沒有長草,若是有的話,便把蟲給除了,把田裡生出來的雜草給拔了。

  伺候田裡的莊稼,和伺候家裡的孫子一樣,老爺子用上了全部的心思,一輩子沒有一丁兒點懈怠。

  晚飯的時候,家裡的老婆子蒸了幾個雞蛋,伴着孫女兒們從山裡采回來的野蔥,再在上頭淋上幾滴豬油,那滋味叫一個香,家裡的老幼婦孺一人一個。

  徐老爺子把一年多一年剩下的把半壇子燒酒取了出來,倒了一碗,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抿,喝的美滋滋的,至于剩下的,又蓋了起來,藏到谷倉裡頭去了。

  晚飯後,老爺子跑到河裡洗了個澡,拿着把蒲扇繞着村子逛了一圈,在村口的大樹底下和人聊了小半個時辰,待到現在夜色漸濃,明月高懸,月華如水的時候,這才邁着輕快的步子,美滋滋的一步步往家趕。

  如今是盛夏時節,晝長夜短,大灣村地處江南,要到戌正時分天色才會全黑。

  戌時六刻,夜色漸深。

  三個兒媳婦正在屋裡幫兩個小丫頭洗澡,小丫頭年紀還小,一個五歲,一個才一歲,身子都嬌貴的緊,可不比他們這些大人,便是這炎熱的盛夏時節,也不好用冷水洗的。

  晚飯後,三個兒媳婦幫着老婆子收拾完家裡的東西,便又忙活着幫兩個小丫頭燒水洗澡,進進出出的,也沒得空閑,如今夜漸深了也沒忙完。

  縱使是農閑時節,可家裡界外的,也總有做不完的活。

  說起家裡的兩個新添的這兩個小丫頭,徐光啟的臉上就堆滿了笑容,他可不像那些眼皮子淺的,認為女孩兒是賠錢貨,不隻是着兩個小丫頭,頭上的兩個大丫頭,還有老爺子的兩個親生女兒,老爺子都很喜歡,也極疼愛,從未有過偏頗。

  老爺子深知做長輩的最要緊的便是把一碗水給端平了,不偏不倚,這樣家宅才能安甯。

  再說了,徐家的家境殷實,家中有田地攏共三十多畝,坡上開的旱地隻有兩畝多,其餘都是水田,種的可都是稻子,每年打下來的谷子繳了賦稅之後,再把家裡頭一年的口糧除了去,還能剩下不少拿去賣了換銀錢。

  自從老爹老娘過世之後,徐光啟和弟弟徐光年合計着也分了家,一人分了十二畝地,不過兄弟兩的關系卻一直很好,兩人的媳婦的也不錯,都是實心眼的莊稼人,如今也都是做祖母的人了。

  兩兄弟雖然分了家,卻也一直互相幫襯着,幾個堂兄弟的關系也很好,如今兩家的日子都過得不錯,家裡有屋有田,兒孫滿堂,在附近的幾個村子裡頭也算是出了名的。

  “光啟叔,光啟叔!不好了!不好了!”

  鄉間寂靜安逸的夜晚被一陣急促的呼聲打破,一道人影。

  徐光啟半天才回過神來,聽聲音乃是村裡一個叫做傅雲生的後生,也是前些時日和自家三個兒子一道去鎮上讨活計的人之一,這才剛剛反應過來,拍門聲就起了。

  白日裡院門都是不關的,隻有晚上的時候,才會把插銷給插上。

  年紀大了,腦子轉的就是比年輕時慢的多,徐光啟拽着下颌銀白的胡須,在心裡頭自我開解。

  徐家的院子外是一圈一人多高的矮牆,皆是由石頭混着泥土壘成的,大大小小,雖并不完全一樣,但壘的卻整齊,泥是用來粘合石頭的,院門在西南角,兩扇黑漆木門,上邊挂着兩個鐵環,似乎也上了漆。

  老爺子剛剛想起身去開門。

  “怎麼了?”屋子裡頭,老婆子石氏疑惑着走了出來,聽得門外的響動,見自家老頭子還愣在那兒,趕忙催促道:“死老頭子還不趕緊去給雲生開門,愣在這兒作甚!”

  石氏自然也聽出來是雲生的聲音,聽着聲音急促,别是有什麼急事兒,石氏心熱,看自家老頭子還愣着,也知道自家老頭子是個慢性子,免不得催促幾句。

  老夫老妻了,也不似那些富貴人家那麼多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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