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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男頻 曆史軍事 燕鳴初啼

第四回 遣劉翔獻捷晉室

燕鳴初啼 潇騰 3369 2023-04-12 00:58

  漠北草原宇文王城外。

  東去春來,朔風消弭,這極北之境的春天來的格外的遲。

  一隊燕國的商旅正踏上前往北地宇文部的途中。

  “我說,王老弟,今歲出發的怎麼格外早呀,往常都是等了積雪消融,枝頭翻綠了再走,今年這鬼天氣,去歲仗打的剛消停,路不好走,天還冷。”說話的是一個老者,牽着一行馬隊,隻走在隊伍的前頭。

  “我說,你也跟王車跑貨這麼多年了,這麼還那麼多廢話,他去哪兒從不多言,錢又不短你,你隻管駕車便是。”後頭的馬上騎着一個白淨的男子。

  “得得,算我沒說,我瞧這兵荒馬亂的,換作别人還不肯走這趟路呢,你們呀,也就找我了,你看着北地走馬的,沒有百八十也有五六十,你看去歲的光景,北邊打的可兇了,給多少銀子都不去,也就我呀,看在王老弟份上,願意趕你們這一趟……”

  “你再饒舌根,小心割了你的舌頭。”這個白淨男子順勢做個拔劍的手勢。

  “我說你這小毛孩,說話怎麼這麼沒規矩,平素就我們兩個人跑貨,從沒帶個小毛孩出來,這一次也是奇了怪了,不知道王老弟想什麼呢。”

  “噗”,突然從後邊飛出了一個酒囊,“嘗嘗這酒,暖暖身子,喝好了趕緊趕路。”原是後頭坐在車上的一個中年男子,身形不高,雖久經風霜,且看其束冠,寬衣長袍,腳上穿着一雙胡靴。隻因天氣嚴寒,外邊罩一件貂皮大氅,一看是就是往來南北的商旅之人。

  “謝王老弟,就你呀,知道我好這一口,這一次肯定像往常一樣,定能準時趕到都城。”

  這個趕車之人不覺喝起酒來,這駕車的鞭子也舞得更歡快了。

  雖說如今是戰亂年景,各國之間劍拔弩張,刀光劍影,然商貿貨旅不覺于途。何也?

  刀兵相向本就為了取财物,人口,牲畜于他國。所說是一樁無本買賣,然若頻吃敗仗,損兵折将,于國無補呀。、

  商人麼,本就是,補損益,平貴賤。戰場上得不到的,自然就靠這些流通于各國的商旅來尋求物資了。

  北地的牛羊、馬匹、皮草、鐵砂。南邊的茶葉、食鹽、粟米、草藥,都是兩方互補之物。各國雖交兵相争,然這商旅,各國确萬萬不敢亂動,一則為了自己的名聲,二則确為國之必須。若沒這商旅互通有無,别說是極北的諸胡各部物資匮乏,就是那物資豐盈的司隸、洛、豫、荊、揚之地,隻怕也要百業凋敝,民怨沸騰。

  過了不多時,這一行人連帶所牽之貨物,已然到了宇文部落的都城。雖說是都城,原也就是一個秋冬之際,避寒之處所。現如今列國紛擾商貿往來不絕于途,原指着太康年間的朝貢,現在也沒了。這北地胡人呀,也學着中原人士開始營建城郭,幹起了集市來。更因去歲年末,大雪紛飛,凍斃了許多牲口,又兼着向南劫掠也一無所獲,這宇文氏全族,可就一直饑寒交迫,正盼望着這來年的春天,商路暢通,南來的商隊能帶來好東西呢。所以,今年這集市開的各位早,這一隊商旅來的也最早。

  “我說你這王車,你可知趕上了一個好時候。”說話的是一個城門守将,素與王車相識,“去歲,四處劫掠,一無所得,更兼着滿天大雪,牛羊凍斃不少,所住毛氈也過半坍塌,你這些物資可金貴着呢。”

  “原來是賀葛大人,失敬失敬,這照你說,這一次我要哄擡市價,賺一個底朝天了,哈哈。”說話間,王車招呼騎在馬上的男子,從車裡拿個包袱。

  “我聽說,賀葛大人今歲剛添一個大胖小子,這撥浪鼓給你們家公子,這胭脂給嫂夫人,這裡還有一壺我從南方帶來的上好美酒,給賀葛大人嘗嘗。”說話間王車緩緩拔開了塞子,隻見酒香四溢,聞者都要流口水了。”這賀葛大人不覺嘴饞。

  “哎呀,我說這美酒,是産自青州的蘭陵美酒。原是王公貴族所飲用,這次我來特意孝敬,賀葛大人您的。”那人拿起一碗,“賀葛大人你品品。”

  “嗯,好酒,王兄此行恐怕不是給我喝酒那麼簡單吧。”賀葛大人喝畢,沖他笑言,“去歲兵亂,宇文部素與慕容部不和,你是不是還暗通慕容王族啊。”

  王車身體一怔,心下定了定,此行甚密,絕不會走漏風聲,随即鎮定下來,“賀葛大人說笑了,我就是走南闖北的商人,這外通敵國軍旅之事可别瞎說,這樣的事情我可不敢啊,哈,哈哈”言罷,端起酒碗再敬賀葛大人。

  “王兄,你是不是把我們草原的良馬,當作驽馬出口,随即又販賣給南部各國,據我可知,我宇文部物資匮乏,惟彎刀、戰馬,所向披靡。你這個奸商,可騙去了不少良馬啊。”賀葛邊喝酒便說道。

  “原是這樣啊,賀葛大人可沒有的事,這馬匹好不好,不還是你們監馬司的一句話,啊,哈,哈哈。”王車堆笑道,兩人都相視而笑。

  “去歲多虧你所送的藥材,現如今嫂夫人安好,有空到我那兒再喝上幾杯。”

  “一定,一定,等這批貨物交接完畢,定赴約。”王車笑道,“賀葛大人,趕緊讓你手下檢查一下我們車隊所載貨物,這一次集市呀,托你吉言,這些貨物肯定銷路不錯,到時一定到你府上登門拜訪。”

  “行了行了,王老弟别來我這一套中原虛禮了,到時讨你一杯酒喝。”這賀葛大人,也是豪爽之人,“兄弟們,放行。”賀葛大人手一揮,“這次你又要賺個盆滿缽滿了。”

  邊走着,王車拿出一串五铢錢,四下散給那些守衛,衆人一陣喜悅。這車隊貨物也就胡亂的草草過目查驗一下。随行三人,連帶貨物通過到城門。

  “噗,”剛要進城裡,卻見賀葛隻把一短刀插進貨物的麻袋,裡面流出的是糧食。

  “大人這是何意?”王車有點惱怒。

  “嗨,這不眼睛跳嗎,有點不放心,王老弟不好意思。到時向你賠罪。”賀葛隻堆笑着。

  王車也不好發作,隻往城内而去。

  這都城雖簡陋,如今也華風漸長,酒樓、驿館、集市,也漸漸齊備。有道是:天下熙熙俱為利來,天下攘攘俱為利往,這北地的交易市集呀,屬這邊的最大了。

  隻見三人先去貨棧将貨物放下,徑自去一個驿館,先行歇息。臨近晌午,饑腸辘辘,三人去了旁邊的一家酒館,叫些酒菜。

  “這次你先回去,等我的信兒,今次我要在這邊多盤桓幾日。”王車對那個趕車的老者說。

  “我說大人,這一來一回路上耽擱不少,要不等這次交割完畢,回頭再把北地之貨物往回拉,這一來一回的,能掙不少。”

  “老頭,你怎麼還那麼多話,叫你回去就回去。”那白淨小生頗不耐煩。

  “此去,我還要見一位故人。”王車淡淡一說。

  “原是如此,請主家放心,如今這年歲,入春之際,馬瘦人饑,這宇文部消停了不少,相必也甚無風險。大人,若還要叫我趕車,差人吩咐一聲便是。”說完老者将桌前酒一飲而盡,徑自離去。

  白淨小生小聲道:“王參軍,此行甚為絕密,這老頭是否?”

  “此人素有忠心,會相馬,之前我們偷運宇文良馬,若非他的功勞,恐難成行,這次前途未知,不要牽涉他了。”

  “王大人,思慮純良,但此事,事關機密,恐怕……”

  “不會的,行商之人最忌攤上人命,他也就和我相熟。若當年他退出行伍,不到我處,也不會有今日。我之前經商,也一直和此人搭檔,若此人遭遇不測,旁人也必起疑。”正說話間,忽然酒館外,一陣喧鬧。

  “讓開讓開,涉夜幹大人出行,路人回避”領頭的軍士高聲喊到,行人慌亂,都退到兩旁。

  但聽這酒館外一陣騷動,原來是宇文第一猛将,涉夜幹大人出行,隻見他騎着高頭大馬,沿着東西大道上跨馬緩行,好不威風。

  “原來此人就是涉夜幹。”白淨少年看着此情形,不禁脫口而出道。

  “休要直呼涉大人名諱,小心你的頭。”旁邊一個酒保不住的止道。

  “看來此人名頭不小嘛。”少年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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