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申公喜一向有着自負,所以對文偃大師頗有了解,知道他一生精擅傳法,于南漢乾和七年坐化,以金身遂塔于光泰禅院。
當時嶺南朝廷在中宗劉晟手裡,這皇帝恍如高祖劉龑一般,格外推崇大師法脈佛理。所以朝廷賜其塔院為“瑞雲”,寶塔為“寶光”,自此恩賜不斷。
據聞大師座下弟子,有上萬之衆。其中門人有機緣語錄傳世者,據說也達七十七人之多,在前代後世佛門,都可以引申為傳奇。
申公喜當然不知道,在佛門後世巨著《景德錄》中,收有大師門人傳紀,也有六十一人之多。故而此時天下間佛門,可以說對大師的尊崇,達到了至高的境界。同樣作為道門大德,看着面前的老和尚,申公喜的眼神自然微微帶着精光!
故而此時天下尚有語雲:雲門天子,臨濟将軍。
佛家弟子出自雲門座下,這塊招牌不小,如果再是有機緣語錄者,更是被各家山門推為尊者。修行者自然尊崇先悟者,對于達者為師這句話,可以說發揮的淋漓盡緻。
南鋒翰歸隐之時,文偃大師尚名聲初響,南鋒翰沒有什麼太大的印象。心裡雖然有所感知,也沒有太在意。後來他雖然歸隐海外,那也是出于無奈,被同屬一脈的道門所驅。
但是,這南鋒翰豈是那種甘于寂寞之人,自然也會想盡千方百計的打探中原的消息,以備自己風雲再起之時。自然陸陸續續聽到各類人物風起中原,道家佛門各有千秋。自後便也聽到不少佛門高僧大德之名,其中佛門自然以這個文偃大師為最了。
本來以他的心思,隻待自己再入中原,一定要拜訪這位名揚中原的大德高僧。可惜待得他再出江湖,被張文表請來楚地坐鎮,可是大師已然坐化,心中自然常自引以為歎。
不過驟然間聽到這個和尚的身份,居然是文偃大師的弟子,心中便有了幾分的詫異。看到他渾身散發出謎一般的感覺,看去整個人朦朦胧胧的不真實,心中對大師的認可便更是多了幾分。
“原來是馬祖南嶽一系座下高僧,據聞匡真羅漢道行精深,弟子遍布中原各處。某家雖是第一次相逢大師,卻早對大師敬仰久矣。據聞大師曾侍奉羅漢近二十載,今日一見果然不虛,尊者果然也是個得道之人哩!”秦莊面色不改,目光卻仍看着面前的金四十八節,看它雖然不停的吞吐,卻也沒有什麼變化,不由也靜靜的昂首啟唇問候。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過譽了!虛名浮利如雲煙,貧僧不過一修真偈佛的和尚而已!”這個澄遠和尚面帶微笑語氣淡然,聽起來對秦莊的話語沒有半分的欣喜,一直含着笑意看着大家。
他似乎知道大家心中所想一樣,又合十靜靜的說道:“貧僧自嶺南韶州拜偈文師而來,準備回返蜀中而去。因為一路所見諸多殺戮之氣,念及世人多愁苦不忿生死。心中便有所癡嗔所念,持我佛慈悲,來到了永州城這邊。得見諸位當世先賢,貧僧倒是不負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