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道人本來信心滿滿,在穿越的空中的時候,心中多了幾分自豪,突然看着鬼将眼中的輕蔑,而自己身後再無同伴跟來,心裡忽然有絲頓悟。
自己有些太沖動了,自己這些年來因為這個原因,不知道令自己增加了多少麻煩,可是自己還是在關鍵的時刻沖動,沒有因為經驗和年齡的增長而有所改變。
看着對方穩穩的坐在馬上,居然連武器都沒有拿起來,這個道人便知道這不是自己威勢過人。這是對方不是怕自己,而是對自己不屑一顧啊!他心中忽然有了一絲後悔,自己還是太沖動啊!
不過如今可以說已是騎虎難下,即使自己如今後悔了,人在空中沒有絲毫借力之處,就是想後悔都沒有了機會。隻有硬着頭皮繼續前沖,看着面前越來越近的人臉,當真是大有義無反顧的感覺。
說起來好像很長時間,其實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情。甚至都能看到對方嘴巴露出的獠牙,他心裡有種荒唐的感覺,怎麼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長着獠牙。
可是沒有時間容許他去考慮這個問題,因為自己的手已經到了對方面前,近在馬首面前,馬鼻噗嗤的氣息可聞。
這個道人自号火龍真人,許多年前得一個無名道人所教,修行了一門至陽的絕學《離火真氣》,但是他平生脾氣暴躁,雖然修行了幾十年,真氣也頗有獨到之處,卻始終無法達到大成。
一直待在一個地方修行,自然對修行沒有太大的幫助。自那無名道人逝後,他便一個人行走于江湖,以求做出修為上的突破。偏偏他的性格使然,不但沒有得到修為大進的喜悅,反而在江湖上招惹了不少仇家。
東躲西藏了一陣後,實在沒有什麼改變,隻好不斷的改變身份以求平安。後來獲知張文表招攬人才,隐身在衡山附近避難的他自行前往刺史府求見。
張文表可以說确實求賢若渴,看火龍真人雖然脾氣暴躁,倒還有幾分可用之處,自是好言招待封為了上賓。可是因為他古怪的性格所為,也沒有做出什麼大用。火龍真人即使依托在張文表身邊,也沒有幾個朋友和助力。
他自己也隐隐知道自己的處境,張文表身邊不少人比自己得意,于是心中便暗暗下來決定,要在張文表面前展示一番。這次張文表四面受敵,他不但沒有離去,反而主動跟随前來,倒是讓張文表再次重視安撫了一番。
方才對方派人送信示威的時候,張文表身邊另外有人出手,他沒有得到展示,心中便憋了一口氣。好不容易又攤上這檔事情,以他的性子哪能再忍住,便主動的出擊,想給這些人看看自己的能力。
當然最主要的便是讓張文表知道,自己以身在刺史府侍奉,可不是無處可去之人。他的突然出擊和行動,自然沒有獲得太多的支持和同情。因為此刻張文表身邊身手比他好的,也不是沒有人。
大家看着他的貿然出手,心中背着張文表除了暗罵,就是默然給他默哀了。
一道銀光閃過!
一聲悶哼慘呼,火光下鮮皿格外的猩紅!
火龍真人落在了馬前盈丈處,一條腿跪在了地下,臉色慘白驚恐的看着馬上的鬼将!
他前兇道袍翻開,一道自左肩到右腹的刀口,幾乎把他砍成了兩塊。鮮皿正泉水一般湧出,如若不是他心中還能明白自己處境,飛快的硑指點住傷口附近的穴道,隻怕早就皿流光倒下了。
鬼将冷冷的看着,自己手中造型有些怪異的青龍偃月刀,眼皮似乎擡都未擡,不宵去看地下的火龍真人。
一串鮮皿正順着刀鋒流下,在火光照耀下,順着寒冷雪亮的刀,一滴一滴的墜落在地下。
沒有絲毫的花哨,沒有多餘的招式,卻又出手如電!
這是方才看清鬼将出手的人,在心裡做出的評價。臉色啥時間好看了起來,大家便在心裡估量起來,自己面對這一刀,究竟能不能躲開或者還手。
鬥艦上的人不由眼皮亂跳,看着這個不類人類的鬼将,大家對他更是多了幾分認識。
形似從地獄走出來的修羅,不帶半分的感情。和他身邊的那些呲牙咧嘴的同伴,就好像一支修羅兵團。這個鬼将的身手似乎不強,可是對外家招式的掌握,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
眼力的準确和迅疾,已經使得很多先天高手都大大不如。如若不是得到過高手的指點,和殘酷的厮殺曆練,哪能達到如此的境界。當然完全不排除,他可以經過苦練而來。
但是如此身手,豈是普通人可以修煉得來!莫非它真的來自于地獄,是那九幽地府的修羅鬼将。大家都感覺有些荒誕,而船上張文表身邊不泛高手,他們自然不會這麼認為。
顯然火龍真人的身手不弱于這個鬼将,甚至可以說真氣的修為還要強過這個鬼将。隻是因為人在空中無力可借,被鬼将恰到好處的一刀重傷了。
如果不是火龍真人自己反應極快,而且一身内力強過鬼将,隻怕在這一刀之下,他已經被斬成了兩截。即使他反應算迅速了,可是他自己最初愚蠢的行動,也讓他避無可避的挨了一刀。
鬼将的眼力已經超出了普通人,恰好在關鍵的那一刻,掌握了火龍真人的氣息,乘着他換氣的那一刻出手,而且是一擊必中的出擊傷敵。就算它不是一個先天高手,那必然也是一個内力修為頗有成就的人。
大家對這個鬼将多了幾分慎重,如此身手的一個人或者說鬼,已經不是普通人可以對付的了。更對他身邊那幾個拱衛他的鬼将,更多了幾分戒備。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膽大妄為居然敢阻攔本官!”張文表冷冷的站在窗口,看着馬上的鬼将。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及時阻止這個鬼将的聲勢,隻怕這八艘鬥艦上的将士,都會大受打擊。
這裡靠近觀音灘,已經離着永州很近,有人來阻止自己的行動,不外乎便是已經占據了永州城的何過的人。張文表既驚訝于大漢國軍隊的反應,又對永州城的守軍有些失望。
自己本來以為,還可以趕到支援沒有被殲滅的周敦奇,如今看來周敦奇已經是兇多吉少了。張文表沒有太大的傷心,而是很擔心自己的那支助力,自己趕過去零陵城援助的妻舅陳洛。
本來計劃如若夏輔敢去道州城,可以幫助道州城的穩定,便可以殺個回馬槍,包圍回永州城這邊。因為自己的妻舅陳洛率人去了零陵城,隻要探得虛實,就可以和自己的五千将士彙合,到時候合攻永州城的漢軍。
如今看來一切不會如此簡單了,雖然看起來對方是在主要河道埋伏着,顯然對方早就掌握了自己的行蹤。不然怎麼可能事先給自己示威,繼而又埋伏好等自己進圈套。
自己派出去兩岸的探子遊哨,沒有一百也有幾十個,都是跟随自己征戰各處的老兵。忠誠和經驗毋庸置疑,如今居然沒有一個人回來報告。
張文表心裡便很明白,如今已經不是如何奪回永州城的話頭,而是要看自己會不會被人包圍的關頭。張文表心中雖然吃驚,表面卻還是如此的鎮靜自若。既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又不宵和對方交流。
“哈哈哈!張刺史張大人好大的威風!”張口狂笑,嘴角獠牙在火光下雪亮滲人,鬼将單手一揚手中的青龍偃月刀,刀鋒在火光下掠起一片刀花,顯示出他強勁的臂力:“既入鬼道,便由本将領張大人入地獄如何!”
“放肆!”張文表身邊另外一個方面漢子爆喝,聲音在空氣中嗡嗡作響,顯示出他過人的真氣,呔的一聲在空氣中炸響。他雖然怒視鬼将,卻沒有像火龍真人那般直接殺過來。
他便是方才率人和送信之人動手的人,乃是張文表身邊收羅的另外一個高手,乃是衡州本地人士。家傳佛門三十六手金剛掌,人稱梁二先生。
他本來一向也極為自負,可是剛剛率人合圍送信之人的時候,卻讓對方從容而去,可以說對于他就是奇恥大辱。一則在張文表面前煞了他不少面子,卻也令他明白人外有人的道理。如今即使面對這個鬼将,他居然沒有主動出擊的意思。
這裡可是戰場,不是江湖上單一成群的厮殺,誰會和你講規矩一對一的格鬥。梁二先生也不傻,更不會像火龍真人那麼沖動。知道自己擅長的卻是掌法,是适合于近戰的功夫,就像這個鬼将如果舞動青龍偃月刀,就對自己是個很大的壓力,因為自己根本無法和他近身。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自己身手超過這個鬼将許多,可以無視青龍偃月刀的壓力,直接的打壓他把他逼得無法出手。但是這種可能性幾乎不可能,自己平時和這火龍真人雖然不是很友善,但是對彼此的身手也有個估計,自己和他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