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6日上午,拉姆斯登帶着3輛裝甲車急切地沖進了亞曆山大上将的官邸,他急着找這位中東戰區總司令商議對策,他剛剛收到最新戰報:昨天夜裡隆美爾指揮大德意志師突然越過西奈半島出現在了特拉維夫附近,經過一夜交戰,到清晨時分,别說特拉維夫,就是海法也落于德軍之手,敵軍兵鋒直指黎巴嫩與叙利亞。
結果讓他大吃一驚的是,等他帶着衛兵進去之後,居然被告知上将本人不在官邸。
他抓住管家的衣領就吼道:“我去長官辦公室,他們說長官還呆在官邸;現在到了官邸我還是找不到他,電話又不通,你們把上将弄哪去了?”
“尊敬的将軍,你聽我說,沒人敢對上将不敬。”
“那人呢?”
“他今天淩晨3點和特德将軍搭乘飛機去阿斯旺了。”
“什麼?飛機?阿斯旺?這不可能!”拉姆斯登拔出手槍頂住管家的額頭,惡狠狠地說,“你給我老實點,上将究竟在哪裡?昨晚上他還和我一起巡視了部隊,根本就沒流露出半點要南下的口風。”
“是真的。”管家哆哆嗦嗦地說,“為保密也為了防止德國人偷襲,他在最後一刻才告訴我,他還說一旦成功落地建立指揮部就會給您去電報。”
正在這時,拉姆斯登的副官急匆匆坐着吉普車趕來了:“長官,我剛剛接到亞曆山大将軍從阿斯旺方向發來的電報,說他已成功飛抵阿斯旺并建立了指揮部,他任命你為開羅最高長官,全權負責一切事務。”
“混蛋!”拉姆斯登接過電報粗粗看了幾眼頓時勃然大怒,三下五除二将電報撕得粉碎。想了想又覺得不解恨,一腳把管家踹倒在地。
“現在該怎麼辦?”副官憂心忡忡地問道,“城南發現了德**隊。他們已逼了上來,不過還沒把道路完全封死。我們從那裡走?”
“先回指揮部再想辦法。”拉姆斯登感覺天一下子塌了下來,對亞曆山大安排其他部隊先撤退的事他一百個看不順眼,但奈何是大多數人的意見,也隻能捏着鼻子忍了,甚至還想方設法去做澳大利亞9師和新西蘭師第2師的思想工作,兩師看在拉姆斯登的份上,更看在蒙哥馬利當初不顧一切代價挽救2個師的面子上都表示接受安排,願意一直堅守開羅并掩護友軍撤退。
昨天是聖誕夜、前天是平安夜。雖然因為戰争緣故沒法給士兵們放假,但上将還是帶着将軍們在夜裡走訪了各支部隊,他依舊對大家談笑風生,從口裡聽不出半點沮喪與不安,更沒有絲毫動搖與畏懼,他對澳、新兩軍将士們說了很多勉勵、慰問、打氣的話,對幾位将軍說了很多誠摯且抱歉的話,讓大家都覺得既熱情滿滿又覺得是自己誤解了上将,甚至隐隐約約有點愧疚。哪怕到現在,衆人對上将依舊充滿了敬佩:不管怎麼說。上将隻是安排部分部隊撤退——總有部隊先撤退,他本人還和我們一起在開羅堅守,充分說明他是一條和蒙哥馬利中将一樣的好漢。
拉姆斯登最開始沒往這方面想。他隻以為上将夜裡睡得太晚以至于還在官邸滞留,沒想到居然有這樣的事。出了大門他就冷靜下來,連連責怪自己大意:前兩天夜裡上将的表現很反常——那是因為他準備要秘密跑路了,他是在提前表示愧疚與不安,可憐自己到現在才反應過來。
“他跑了。”澳大利亞第9師師長莫斯黑德和新西蘭軍長伯納德-弗賴伯格(說是軍長,但隻指揮一個新西蘭第2師)被召集到指揮部,拉姆斯登第一句話就讓他們驚駭地張大了嘴。
“什麼?”
“誰?”
“還有誰?哈羅德-亞曆山大這個混蛋!”拉姆斯登咬牙切齒地罵道,“他丢下自己的部隊,丢下自己的職責。跑了……居然還敢恬不知恥地發電報來說已在阿斯旺建立了指揮部,準備接應我們撤退。為保密和穩定軍心起見,暫時不要公布他撤退的消息!”
“他媽-的……我要去告他!我要去找丘吉爾!”弗賴伯格是個火爆脾氣。一把将帽子摔在地上,“我就不信沒人治得了他。”
“告他是以後的事,還是趕緊想辦法怎麼辦吧,古德裡安的部隊逼上來了……”莫斯黑德又恨又氣。
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不好了,長官……”
“又出了什麼事?”
“大部分飛機都往南飛走了。”
“什麼?”
完了!徹底完蛋了!長官逃了,飛機撤了,外面大軍圍城,澳、新兩軍憑3萬人還能怎麼辦?
“我們還有200多輛坦克和足夠的卡車與裝甲車,火炮數量也不少,足夠邊打邊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