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福終于回到了标志性的橢圓形辦公室,年紀比他還大8歲的丘吉爾居然在一旁邊說話一邊殷勤地幫着推輪椅,看上去活像個小跟班——就英美目前的關系而言,倒也算是恰如其分。
華萊士和羅斯福終于見面了,場面看上去很尴尬,華萊士隻開口說了句:“閣下,看到您病愈歸來,我感覺非常高興。”就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什麼。
羅斯福依然還是和顔悅色地笑容,點頭道:“我不在的時候,您辛苦了。您的很多想法很好,我也能理解,但現在這個局面可能不容有這份奢侈去實現,我希望您能理解我的苦心和煎熬。”
“總統,我……”
“算了,别想太多,好好休息,你還年輕,将來有的是機會。”羅斯福一語雙關地說道,“完全可以考慮成熟後再決策。”
丘吉爾也朝他笑笑,不過大家都認為丘胖子的笑容太虛僞。
埃德加-胡佛很快也進來了,先和羅斯福以及丘吉爾打了招呼,然後不懷好意地看了華萊士一眼,故意問道:“副總統閣下,還需要我向您遞交辭呈麼?”
“不用了,您和總統直接彙報吧。”
一旁的羅斯福和赫爾等人聽得皺起了眉頭,不過羅斯福沒說什麼,反而用嚴肅的口吻訓了胡佛兩句:“你以後要多和副總統閣下多請示、彙報,我老了,還能有幾年?”
“是。”胡佛低眉順眼地走到華萊士身邊,“不好意思啊,下次我會将您的意圖領會得更深刻的。”
華萊士無力地點點頭,都這樣子了他還能說什麼。
然後一會其他人就聽見胡佛撲出去打電話:“《華盛頓郵報》編輯部麼?”
“是的,請問您是?”
“我是胡佛!”
對面倒吸一口冷氣,然後恭敬地說道:“不知道閣下有什麼吩咐。”
“總統病愈複出了,丘吉爾相也在華盛頓進行國事訪問,兩位領袖進行了深入友好的洽談,随後将表公開聲明。明天也就是2月5日下午,總統要對國會表演說,闡述他對近期一些問題的意見和對世界反法西斯戰争的看法。這兩件事你們要派最好的記者、用最強的力量、最顯著的标題、最鼓舞美國人民戰鬥意志和信心的文章把他報道出來,明白麼?”
“明白了,如您所願。”
所有人都聽見了這番對話,大家都在心裡歎了口氣,華萊士如坐針氈,不知道該怎麼說。
正巧尼米茨和一幫參聯會高層也來了,先彙報的就是澳新航線被切斷的問題。
羅斯福點點頭,先不說自己的判斷,隻問華萊士:“亨利,如果是您來做決策,您覺得澳新應該援助麼?”
“應該。”華萊士道,“他們是太平洋上抵禦日本侵略的第一道防線(第二道是夏威夷一線),對于增強我們的反擊能力很有好處。”
“那麼,為什麼您會認為援助大不列颠本土不重要呢?”羅斯福說道,“大不列颠明明是我們在大西洋上抵禦德國侵略的第一道防線。”
“這個,我……”
“您寄希望于和德國達成諒解,對吧?”羅斯福歎息道,“可惜這種想法不為希特勒所接受,他不但不會放棄侵占英國的念頭,也不會放棄盤踞南美、支援日本的念頭。如果有這樣一個德國,他假意和我們停戰,一面占領大不列颠,一面不斷用最新的武器和裝備援助阿根廷人和日本與我們對抗,您覺得可以接受嗎?”
“我們可以和他談。”華萊士幹脆豁出去了。
“談當然是可以的,但現在是戰時,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極端寶貴的。”羅斯福恨鐵不成鋼地提點道,“如果現在有軸心艦隊要去封鎖大不列颠,您是準備出手還是不出手呢?”
“我……”
“不要以為把物資送給大不列颠就是浪費,他們在不列颠島上替我們抵抗着德國人的壓力、替我們吸引着德國人的火力,如果沒有4、5千萬英勇善戰、毫不屈服的不列颠人民替我們在一線苦苦支撐,替我們流皿犧牲,德國人早就把他們的全部力量都壓過來了,那時候美國人要付出更多的犧牲、更大的代價,死更多的人。”羅斯福正色道,“你不要以為把頭縮回北美大6就是徹底安全的,日本人炸過紐約,德國人打過百慕大和紐芬蘭,這都是近在咫尺的事,難道我們不在遠處把這些威脅攔截住而要放到身邊、放到家裡來對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