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
天還沒亮,秦飛已經醒了。
躺在床上翻了一會兒身,幹脆起了個大早。
刷完牙洗了臉,把東西全部收拾好,往背囊裡塞衣物的時候,口袋裡忽然掉出個小東西。
撿起來一看,是一條用系鋼鍊穿起來的子彈頭飾物。
這是父親秦安國在失蹤之前留下的最後一樣東西。
軍人用彈頭做飾物在部隊裡十分流行,雖然條令條例規定不允許佩戴飾物,每一個軍人在自己的軍旅生涯中或多或少都會就地取材打造一些屬于自己的飾物。
而使用最多的就是子彈,尤其是彈殼。
這是一顆合金彈頭,屬于破甲彈類型,口徑測量過為7.62MM口徑,看起來像是華夏部隊早期81槍族使用的口徑彈藥。
不過,秦飛覺得彈頭似乎不是華夏部隊使用的制式彈頭,但一時之間又無法找到源頭。
總歸是父親給自己親手制作的飾物,除了照片之外,父親的其他東西都被母親燒掉了,秦飛隻能偷偷留下這個小玩意一直藏在身上,去哪都帶着,從不離身。
正愣着神,窗外響起了熟悉的哨子聲。
“集合了!你們隻有三分鐘時間!”
不知道是誰在樓下暴喝一聲。
這句話頓時像捅了馬蜂窩,這座内部招待所樓上樓下一共四層,每一層都傳來了作戰靴踏地的聲響。
幾分鐘後,所有的參選特種兵全部到了樓下。
院子裡已經整齊停着五台軍綠色的大巴車,沒等大家看清楚眼前的情形,就被人趕鴨子一樣推上大巴車。
“不要停!不要停!一個個跟好了馬上上車,我給你們40秒時間,上不了車的就算過不了第一關!馬上給我卷鋪蓋滾回原部隊!”
仍舊是那個洪亮得像銅鑼一樣的聲音。
就像有人拿着高音喇叭在你耳邊吼,秦飛知道能喊出這種聲音的人絕對不是用喉嚨發音,而是丹田。這人中氣十足,從練武的角度說,這是内家的高手,絕對練過氣功。
幸虧所有人都是特種部隊出身的精英,雖然時間緊迫,可是每個人幾乎是掐準了時間,每輛車可以乘坐三十六人,排隊一個個上去,40秒幾乎剛好用完,全體登車完畢。
這是一次别開生面的登車。
從那聲哨子響起之後至今,所有人的神經被無形的手僅僅扯住,繃得死死。
那種無形的壓力和緊張感雖然看不見摸不着,可是每個人都能感受到它就彌漫在每一寸每一方空氣裡,悄悄從毛孔滲進皿液,然後深入骨髓。
車窗的窗簾全部被拉上,将光線擋得死死的,車内一片昏暗。
每一輛大巴車除了司機,還有一名穿着迷彩短袖帶着迷彩作訓小帽,沒有任何部隊标識,沒有軍銜識别的墨鏡男。
墨鏡男一張撲克臉,毫無半分表情,他正對着所有坐在座位上的參選特種兵,卻不像在看活人,似乎對着的隻是一堆雕塑。
“各位小夥子早上好!”
熟悉的銅鑼聲居然從車上的擴音器裡傳出來了。
秦飛眼睛滴溜溜地到處轉,發現這車上的揚聲器系統估計是通過無線鍊接到另外的幾台車,隻要那個操銅鑼聲說話的家夥在任何一台車上拿個麥克風,就能讓五台大巴車上的人都聽見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