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野說道：“計劃的第一步，由于遲殿元部挑釁在先，我們豫西北支隊決定發起最低限度的報複行動，争取吃掉遲殿元部一到兩個營，并擺出大軍壓境的假象，則遲殿元迫于壓力必定會向一戰區長官部請求支援。”
停頓了下，又說道：“楚師座現在已經得罪了湯恩伯，所以一戰區長官部大概率會讓楚師座率領89師馳援豫北，此舉無非就是拿89師充當炮灰。”
“王參謀，不要說不相幹的。”楚雲飛打斷道，“說正題。”
王野笑了笑，又說道：“楚師座率領89師到達豫北之後，就可以以召開軍事會議的名義對遲殿元部和趙勳祺部的軍官隊伍進行鐵腕整肅了，遲殿元、趙勳祺以及兩人的心腹雖然貪生怕死，但是這兩支部隊卻都是鎮嵩軍還有西北軍的老底子，戰鬥力還是不錯的，楚師座隻要補充進得力的中堅軍官，稍加整頓就能夠快速形成戰鬥力。”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楚雲飛說道，“遲殿元、趙勳祺不來參加會議怎麼辦？”
王野說道：“按理來說，面對我們豫西北支隊的大軍壓境，遲殿元和趙勳祺絕想不到楚師座敢在這時候對他們下手，所以大概率會參加會議，然而事無絕對，我也不敢保證這兩人就一定會帶着心腹出席會議，但我相信楚師座一定能想到解決的辦法。”
李雲龍也哈哈一笑說道：“小王昨天也跟我提了這個擔心，我就直接跟他說了，雲飛兄你如果連遲殿元還趙勳祺都收拾不了，那還當什麼89師師長？哈哈。”
“哼，雲龍兄你說的可真是輕巧。”楚雲飛悶哼一聲又道，“接着說下一步行動。”
王野接着說道：“等楚師座整肅好了遲殿元部和趙勳祺部，我們兩軍就可以展開殘酷的反複拉鋸，就以清涼山、二郎鎮到狗頭山這一條線作為拉鋸線，今天先由我們豫西北支隊控制拉鋸線，明天就輪到你們89師控制。”
“随着時間的推移，陣地易手可以變得更加頻繁。”
“陣地的每次易手，都會從陣地上擡下大量的己方人員的屍體。”
說到這一頓，又道：“在這個拉鋸過程中，我們會把那批美械裝備移交給89師，楚師座也需把400萬發7．92mm口徑毛瑟步槍彈移交給我們。”
“這沒問題。”楚雲飛哼聲道，“楚某答應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說到這一頓，楚雲飛又盯着李雲龍說道：“楚某人可不像有些人，偷了楚某人一個團的武器裝備，嘴上說着還，卻總也不見還回來。”
“害，雲飛兄你怎麼還記着這些陳谷子料芝麻事。”李雲龍笑道，“過去的事情，咱們就不要提了，呵呵，呵呵。”
楚雲飛冷哼一聲道：“過去的事情可以不提，但要是再有第二回，雲龍兄就别怪楚某翻臉不認人，把這次的假戲唱成真的，你我兄弟說不得就真要在豫西北拼個你死我活，所以還請雲龍兄一定言而有信。”
“一定。”李雲龍笑着連聲說道，“一定一定。”
李雲龍心裡卻說道，有機會一定接着黑你沒商量，不黑你楚雲飛黑誰啊？誰讓你狗日的是常委員長的得意門生，是土财主呢？
王野又接着叮囑道：“楚師座，要想唱好這出好戲，這一階段的拉鋸最為關鍵，而其中的最難點就是高度保密！”
“所以在拉鋸期間，必須建立嚴格的相互監督機制。”
“無論什麼人，不管什麼級别，一律不準單獨行動，既便是解手也需三人結伴，一旦發現有人想擅自離隊，一律格殺勿論！”
說到最後一頓，王野又肅然道：“請楚師座務必注意。”
“我們89師絕對不會出現問題。”楚雲飛冷哼一聲道，“隻要你們不洩密就好。”
“我會把楚師座這話當成是勉勵。”王野笑了笑，又道，“在我們反複拉鋸期間，楚師座别忘了多報些戰損。”
“直接向常委員長報戰損。”
“湯恩伯肯定不會心甘情願補給人員以及物資，”
“但是隻要常委員長一而再、再而三的發電報，湯恩伯恐怕也撐不住。”
說到這裡一頓，王野又說道：“在讨要物資之時，楚師座一定記得多讨要炸藥，越多越好，這些炸藥到了後面會有大用。”
“炸藥？”楚雲飛點點頭又道，“然後呢？”
王野道：“再然後就是等了，等鬼子僞軍自己咬鈎。”
頓了頓，王野又道：“岡村甯次一貫謹慎，肯定會讓豫北的鬼子僞軍隔岸觀火，嚴禁他們發起進攻，但是持續時間一長，隻要豫北鬼子請戰的次數一多，老鬼子也會心動，大概率也會命令安化的步兵第163聯隊來個黃雀在後。”
李雲龍哈哈一笑說：“雲飛兄，小王已經偵察過了，鬼子僞軍在安縣以及山陽縣城外構築的防禦工事那真不是一般的完善，如果正面強攻的話，就算合你們89師和我們豫西北支隊兩家之力，恐怕也是沒半點機會。”
王野道：“但如果鬼子僞軍舍棄堅固的防禦工事出來，就斷然不是我們豫西北支隊的對手，如果還能有楚師座的89師助戰，全殲來犯的鬼子僞軍也是大概率事件，然後就能夠趁勝光複豫北的安縣、山陽等九座縣城。”
頓了頓，又道：“當然，對外宣傳的時候，楚師座盡可以說是89師一家光複的，因為我們的豫西北支隊早在之前的拉鋸戰中就已經被89師重創，這一戰楚師座率89師先是重創我豫西北支隊，接着全殲來犯的鬼子僞軍，最後又光複豫西北九縣，定可以一戰封神，從此成為常委員長的頭号心腹愛将！”
李雲龍接着說：“雲飛兄，宣傳可以宣傳，但實際上最北面四座縣城得歸我們，這是咱們之前就說好了的。”
楚雲飛冷哼一聲算是回應，又接着問王野：“王參謀，你确定你們豫西北支隊再加上我們89師就能全殲日軍一個聯隊外加僞軍兩個師？”
“我确定。”王野肯定的道，“絕對沒有問題。”
停頓了下，王野又道：“當然，前提是楚師座答應的400萬發子彈必須得到位，要不然我們豫西北支隊沒米下鍋，就很難發揮出戰鬥力。”
楚雲飛跟孫銘對視一眼，問道：“你們現在有多少人？”
王野将目光轉向李雲龍，李雲龍卻一擺手說：“小王，雲飛兄跟我是生死兄弟，對他沒什麼好隐瞞的，你盡管直說。”
王野便如實對楚雲飛說：“楚師座，我們支隊剛到豫西北時隻有老兵近四千人，但是現在已經擴充到了将近七千人。”
考慮到合作需要，王野這次說的是實話。
“七千人？”楚雲飛心下暗暗吃驚，又問道，“有炮兵嗎？”
王野答道：“隻有一門滬式82mm口徑迫擊炮，而且僅僅隻有不到二十發炮彈。”
“什麼？隻有一門滬式82mm口徑迫擊炮？炮彈還隻有十幾發？”楚雲飛氣道，“就這你們還敢誇口說吃掉日軍一個步兵聯隊？”
孫銘也道：“就是，沒有炮，這仗根本沒法打。”
王野笑道：“所以，我們才要求楚師座向長官部索要足夠的炸藥。”
楚雲飛道：“炸藥有什麼用？你們還能将炸藥包扔進鬼子的陣地？”
王野便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道：“不愧是楚師座，連這個都能猜到，真讓你說着了，我們真打算将炸藥包扔進鬼子的陣地。”
“開玩笑。”孫銘道，“炸藥包最輕也是五斤裝，你們能扔出多遠？”
“這個就不勞孫銘隊長費心，總之我們有辦法。”王野笑了笑又道，“隻要楚師座答應的炸藥能夠到位，我們就能把它們扔到鬼子的陣地上，甚至不光是陣地，後面攻打安縣、山陽等縣城的時候，這些炸藥也能發揮作用。”
楚雲飛道：“你們具體需要多少炸藥？”
王野說道：“至少也得一萬斤，有兩萬斤就更好。”
五斤裝的炸藥包，一萬斤也不過是兩千發飛雷炮。
兩千發飛雷炮用來打鬼子一個聯隊和僞軍兩個師，那是綽綽有餘，但如果用來強攻豫北的九座縣城那就未免有些捉襟見肘。
楚雲飛盯着王野不吭聲，似乎在評估他剛才的話。
好半晌後，楚雲飛一拍桌子道：“好，我負責給你們弄兩萬斤炸藥！”
“楚師座真是爽快！”王野微微一笑，又道，“不過，楚師座請放心，這兩萬斤炸藥絕對不白拿，你一定能夠收獲一份潑天的戰功！”
李雲龍又讓王野把地圖收起來，笑道：“雲飛兄，現在可以喝酒了吧？”
楚雲飛也就帶着孫銘重新坐下，說道：“雲龍兄，我雲飛素來不喝酒，但是今天為你老兄我破一次例，你我兄弟不醉不歸！”
“夠爽快。”李雲龍哈哈大笑首。
……
酒足飯飽，李雲龍帶着王野出了荥陽城。
在城外會合了充當馬樁的葛二蛋和段鵬，一行四人又踏着冰過了黃河，然後連夜回到二郎鎮的司令部。
次日一早，豫西北支隊就突然發起攻擊。
遲殿元暫1旅頂在最前面的兩個營猝不及防，一下被豫西北支隊全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