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今天半夜還有一更。_﹍8w=w`w-.`y`a=w-e`n·8·.=com)
話音未落,西方軍艦上又突然響起一片槍響聲音,雖說軍艦上的洋人士兵都是對天放槍,但剛才還在興緻勃勃圍觀吳家祖孫倒黴的人群還是立即一片大亂,無數的百姓争先恐後的撒腿四散逃命,哭喊聲音此起彼伏,看守囚車的那些清軍綠營大爺更是一個比一個逃得飛快,轉眼間就從囚車旁邊逃得幹幹淨淨,帶隊的戈什哈再是如何吼叫命令也約束不住,最後那戈什哈也忍受不了這麼巨大的恐懼,幹脆也扔下了吳家祖孫抱頭逃往早已擠滿百姓的上海城門,原地也就隻剩下了還被關在囚車裡的吳健彰和吳越祖孫。
戈什哈和綠營兵都跑了,洋人卻出現了,十幾個洋神父突然從碼頭旁的一個茶館裡跑了出來,快步跑到吳健彰和吳越的囚車旁邊,二話不說就動手砸車救人,為的馬丁和麥都思等神父還争先恐後的說道:“吳,不要害怕,我們來救你們了,你們沒事吧?你們放心,我們的領事調動軍艦開進黃浦江,目的就是為了救你們,沒人再敢抓你們了。”
聽到這樣的話,吳健彰和吳越祖孫都感動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而緊接着,一條接一條的小船滿載着全副武裝的歐美士兵靠上碼頭,同時通往租界的道路上也出現了許多歐式馬車,先趕來與那些歐美士兵回合,然後在與吳越曾經言談愉快的法國人布爾布隆率領下,又大步來到了囚車旁邊,布爾布隆還遠遠就用熟練的漢語叫道:“兩位親愛的吳先生,你們沒事吧?”
吳健彰和吳越忙說自己沒事,布爾布隆則搶上前來幫助衆神父試圖打開吳家祖孫身上的鐐铐,又說道:“我們似乎來晚了一步,但這一點必須得責怪你們國家的吳淞口炮台守軍,是他們不許我們的軍艦開進黃浦江,還是我們的軍艦開炮警告,并且直接告訴他們,不許進黃浦江就炮轟吳淞口,他們才乖乖讓路。”
“布爾布隆先生,你們的軍艦向吳淞口炮台開炮了?”吳越吓了一大跳。
“呵呵,就是對着江面上打了幾炮,稍微警告了一下。8w`w`w=.`”布爾布隆微笑說道:“還是吳你說得對,對你們國家的朝廷,隻有武力恐吓才會收到效果。”
“布爾布隆先生,我可沒說過這話!”吳越魂飛魄散,心說這話如果傳到其他國人耳朵裡,我這晚清版的吳三桂可就做定了——還連姓都一樣。
“哈哈哈哈。”布爾布隆放聲大笑,拍拍吳越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知道你為難,這話我不會對其他中國人說的。”
吳越趕緊道謝,旁邊的吳健彰卻滿頭霧水的問道:“越,你什麼時候認識布爾布隆先生的?你知不知道他是誰,法國派駐我們大清的全權公使!”
“全權公使?”吳越又小小吃了一驚,一下子就聯想起了第二次鴉片戰争中聯手進擊的雞和牛。
“吳健彰先生,我和你這位優秀的孫子如何認識的,等到了租界後再說。”布爾布隆笑着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另一件事,我需要你的幫助。”
“請布爾布隆先生吩咐,下官一定照辦。”吳健彰二話不說,馬上就露出了奴顔婢膝的典型買辦帶路黨嘴臉。
“麻煩你替我向貴國朝廷遞交外交照會。”布爾布隆笑笑,說道:“我們就貴國朝廷以幫助我們法國神職人員傳教為罪名逮捕你們祖孫一事表示最為強烈的抗議,要求貴國朝廷派遣全權使者與我展開談判,就我們法國商人在中國建立工廠銀行、傳播天主教、自由進出港口城市等和建立暢通聯絡渠道等各項事宜展開談判,也必須承認你們祖孫無罪。不然的話,一切後果由貴國朝廷承擔,我國政府保留在這些問題上采取相應措施的所有權力!”
說到這,布爾布隆笑笑,又說出了四個讓吳健彰和吳越祖孫心驚肉跳的字眼,“包括宣戰!”
“還有我們的照會。8﹏w-w·w-.`”好幾份外交公文同時伸到吳健彰的面前,與吳健彰十分熟悉的英國領事阿禮國和美國領事祁理蘊還異口同聲說道:“吳,我們也要求就建廠、傳教、進城等諸項事宜與貴國朝廷展開談判,并且保留在這些問題上采取相應措施的所有權力!包括宣戰!”
“對了,還有必須承認你們無罪!”阿禮國又補充道:“幫我們西方人傳教和合資建廠就要逮捕,簡直荒唐!你們是我們大英帝國商人的好朋友,守誠信的合作夥伴,我們不會對你們見死不救!我們都在照會上就此事向你們的朝廷表示了最為強烈的抗議,并決定即便動用武力,也要你們的朝廷更改這個荒唐的決定!”
都找不到開口機會的吳健彰更沒話說了,幹瘦的身軀還有些不由自主的顫抖——不是感動外國朋友的深厚友情,而是怕!心裡也不斷痛苦呻吟,“洋人為了救我和孫子,揚言要向我大清開戰,還要我去替他們呈遞外交照會。這皇上要是知道了,老夫和孫子不一定殺頭的罪名,還不得變成滿門抄斬啊?”
吳健彰怕不一定殺頭的罪名變成滿門抄斬,布爾布隆公使和英美諸國的領事卻不由分說,全都把裝裱精美的外交照會往吳健彰懷裡硬塞,手上至今還戴着鐐铐的吳健彰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為難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