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三日下午,上海閘北、虹口與虬江路,一片焦煙氤氲籠罩,爆炸如驚雷聲聲不息,大地哀鳴。
将士浴皿,與日軍展開艱苦的攻伐巷戰,槍炮齊鳴,生命于焦煙中起舞。
“啪、砰砰!”陽關沒有理會背後的槍口,不停的用匣子炮補槍,射殺日本傷兵。
“嘭,啊…”槍響,一聲驚呼伴随其後,一名日本兵傷上加傷,正努力準備反擊的動作被阻。
“啪!”陽關補上一槍,結束了他的性命,轉過身來為之一愣,隻見一位頭戴氈帽,黑布蒙面,身着青灰色緊身衣之人,凹凸有緻依稀可見,女扮男裝很明顯。
“啊,你、你是紅毛猴,不,不,你是英雄,帶上我好嗎?”聲音洪亮酷似男音。
“回家吃奶去,中華不缺你一個,别在這裡丢人現眼!”陽關的話語極不客氣,旨在轟走麻煩。
“沙沙,咔,咚……”陽關連拔日本兵兩條褲子,系上褲腳迅速收集手雷,擲彈筒、彈藥、藥品與幹糧也不放過,其餘一概不理。
“你、你……”杜娟極度委屈,又被陽關的行為所驚,正想轉身回避尴尬的一幕、卻發現拔下的褲子另有妙用,頓時目瞪口呆。
“你什麼你,趕緊滾蛋,不怕死、可不是不會死!”陽關再次警告其離開,完全沒有做保姆的意思。
“好多槍,這把南部十四我要了,還有子彈,機槍也是我的,反正你都不要!”杜娟自顧自話,把陽關的警告抛于九霄雲外。
陣地并不大,兩道沙包掩體,以及街道兩邊磚牆門戶掩體,彈藥比較集中,收集起來比較容易。
陽關很清楚,待沙塵徹底散去,遠處用望遠鏡觀察的旗語兵組合就會發現,到時什麼也撈不到,說不定還會挨上幾輪炮擊。
本來,陽關不需要這般費事,補充一些消耗就足夠了,但是為了亞伯汗的安危,以及許下的承諾,必須收集武器彈藥、還情。
約翰森雖然存心不良,但是畢竟給予的幫助非同小可,同時也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情況,如果另有隐情怎麼辦?
陽關很清楚國際共産黨聯絡員的份量,約翰森為什麼會叛變?或許偷盜圖紙是好奇,鎖暗門是為了安全考慮,那誤會就鬧大發了。
因此,在追查犬養一郎與韓啟明的日子裡,陽關早已定下方針,收繳一批武器彈藥秘密存放,而後再與約翰遜當面對峙。
雖然約翰森身上的疑點很多,幾乎證明就是叛變了,但是沒有十足的證據,妄下定論為時尚早。
陽關甚至懷疑亞伯汗有問題,首先,亞伯汗道出約翰森心懷不軌,證據是圖紙丢失與暗門被鎖,眼神也有飄忽不定之時。
但是,如果亞伯汗給約翰森傳遞過什麼信息,緻使罪證全都指向約翰遜,也不是沒有可能。
陽關曾今二次光顧過閘北雜貨鋪,可是已經晚了,那裡人去樓空,什麼信息也沒有找到。
因而,陽關不能排除對亞伯汗的懷疑,心裡猜測他已經跑路了。新武器問世誘惑力巨大,轉手就會得到夢寐以求的一切,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從而铤而走險。
不過,陽關也不擔心,圖紙保存在自己身上,兩種槍械幾處關鍵位置的零部件、親手秘密制作,杜絕了亞伯汗的偷師行為。
“我叫杜娟,帶上我好嗎?别走啊、這麼多武器怎麼辦?”杜娟依依不舍的尾随,兩把南部十四别在腰間,手裡還抱着兩挺輕機槍。
她的身高約一米七,高陽關一截,但女兒家身體柔弱,也不嫌重,抱着槍緊緊跟随,一步也不願意離開,一副死纏亂打的态勢。
“滾蛋,你想害死我?人要知足,别不識好歹!”陽關異常憤怒,不說帶上她是個累贅,戰場上人多目标大,稍不留神就會丢掉性命。
陽關自小孤僻自處,唯獨夜晚與恩師及師娘共處,話也不多,多數時間銘聽教誨,屬于三杆子打不出一屁來的角色。
那時候,與王雅婷朝夕相處也沒有幾句交流言語,此時此刻,親人慘死,他已淪為孤鷹,對任何人都有排斥心理。
當然,陽關涅槃重生,不在意與人交流,但是僅限于交流而已,其餘的一概拒之門外。
“英雄大哥,路在腳下誰都可以踩踏,要不我在前面也行!”杜娟堅定不移,秀目之中隐現淚花,認為陽關的話語粗魯而又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