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小後院内,秀兒正賣力的洗菜切菜,李蘭芳則是撅着屁股蹲在地上,一邊燒火一邊炒菜,不僅被嗆得直咳嗽,臉上也被弄上了不少黑灰。
她時而看着大爺般躺在她床上,惬意的敲着二郎腿的徐長青,氣就不打一處來。
沒有這麼欺負人的啊。
這個王八蛋這麼有錢,居然還這麼奴役她,簡直沒天理啊。
可吃人手短,拿人嘴短,有大把柄在徐長青手裡,她一時根本無法反抗……
“你他娘的屬豬的嗎,動作這麼慢?想餓死老子是不是?!”
李蘭芳又一次偷看的時候,正對上徐長青的目光,徐長青當即便是沒好氣的大罵。
李蘭芳銀牙都要咬碎,卻隻能更賣力的炒起了菜,一邊讓秀兒那邊動作也快點。
看着姐妹倆忙碌的模樣,徐長青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嘴角邊露出了盈盈笑意。
别說。
李蘭芳這小婆娘雖然毛病不少,奸懶饞滑的,可做菜的手藝卻是相當的不錯,一個清炒山藥,直讓她炒的香氣襲人,也成功勾起了徐長青的胃口。
好在李七郎他們的飯菜不用姐妹倆做,李七郎等人已經分批去外面吃完了午飯,筆挺的在門口警戒,搞的院子裡的婆娘們打水也不敢來了,都在偷偷摸摸的透過後窗查看這邊。
在徐長青大老爺般的叫罵聲中,李蘭芳終于炒好了三菜一湯,又把一盤之前含着淚在街上買的醬羊肉切盤,溫上了一壺酒,極為不爽的道:“大老爺,飯菜做好了,請大老爺用飯。”
可憐姐妹倆的家裡,桌子都沒有,凳子也隻有兩把小破木凳,碗筷還是跟前院的鄰居們借的。
此時一個木凳撐上一塊闆子就當桌子了,徐長青大搖大擺的占據了另一張木凳,在院子裡的陰涼地裡,一邊美滋滋的吃着飯,一邊喝着小酒。
可憐兩個女人,隻能咽着口水在旁邊看着,等徐長青吃完她們才能吃,也是在一個勁的在祈禱,祈禱徐長青能給她們多留一些。
但徐長青卻仿似是知道了她們的心思,不多時便是把飯菜吃了個七七八八,醬羊肉更是一口沒剩,吃完了邊去她們姐妹的床上午休了。
“姐,他,他怎麼能這樣?沒有這麼欺負人的啊……”
秀兒坐在小闆凳上,一邊吃着為數不多的剩菜,一邊啃着饅頭,眼淚止不住流出來。
李蘭芳則是在一邊蹲着,邊吃邊一肚子氣。
從來沒見過如此厚顔無恥的王八蛋。
但在妹妹面前她還要強自保持堅強,低聲道:“别亂說話,快吃吧。晚上姐姐再帶你吃點好的。”
秀兒也是機靈鬼,一看姐姐的眼色便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忙是小口吃起來,不再說話。
等姐妹倆吃完,秀兒留下來收拾桌子,李蘭芳則是去打了水洗了把臉,但很快,又偷偷摸出了一個小銅鏡,在臉上抹抹化化,這才是極為不爽的來到了屋内:“喂,大老爺,您這吃也吃了,教訓也教訓過了,該走了吧?咱這廟小,可容不下您這尊大佛呀。”
徐長青慢斯條理的白了李蘭芳一眼:“我這大老爺一直住客棧也不是個事兒,你知不知道,京裡最近哪裡租宅子,賣也行。不用太好的,我在京裡也待不了太長時間,要是走了,沒人住有點浪費。”
李蘭芳眼睛頓時一亮,忙是殷勤的給徐長青捶起了腿:“大老爺,您是什麼身份呀,租宅子那如買來的實惠?你買來就算不住,它也會升值不是?這幾年,京裡的房價可是嗖嗖的往上漲,早年在外城,一百兩就買套好宅子,現在三百兩都不一定能買到咯。”
“說的倒也是。在京裡買個差不多的宅子,養個小老婆倒也不叫事兒。”
徐長青恍如智商下降了,順着李蘭芳的話茬道,目光則是肆無忌憚的打量着李蘭芳的腰身。
李蘭芳眼睛不由更亮:“巧了,爺,我前幾天剛聽說有人有宅子要賣,還是座兩進的呢。您要是現在有工夫,不若現在咱們就去看看?”
“兩進的?倒也湊合。不過,姓李的,你他娘的可别糊弄老子,老子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要是這宅子不明不白,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這怎麼會呢,爺,我李蘭芳坑誰也不敢吭您那。那咱們走着?”
“走,去看看。”
“好來。”
……
不多時,徐長青便在李蘭芳姐妹的帶領下,來到了距離這座院子也就兩裡出頭的一條深宅胡同内。
這宅子不算氣派,中規中矩,但是位置卻很不錯,距離鬧市不遠,卻又頗為的安靜。
很快,房子的主家便急急趕了過來,是一個四十許的婦人,不過她的精神狀态不是太好。
簡單交談幾句,徐長青知道了,她原來一個小京官的老婆,倒也小有資産,可惜去年中她丈夫犯了事,被錦衣衛抓了當夜都沒扛過去,家業便迅速中落了。
因為這宅子的前兩任主人也都是因為犯事而亡,衆人覺得晦氣,裡面似乎又與錦衣衛有着某種牽扯,使得價格就算很低,也沒人敢買這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