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的克制讓諸多興奮的明軍恍如一拳打在了空氣上,一時都有些有力氣沒地方使了。
昨日的勝利,但凡那些沒死的大頭兵,基本都進入了提拔的序列,這也讓諸多底層的将士們找到了主心骨,有了目标,都想在今天大幹一場,在天子面前好好表現表現。
可此時,這幫狗鞑子居然不攻城了……
崇祯皇帝等人也有些蓦然,一時搞不清鞑子到底要幹什麼。
但此時崇祯皇帝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他已經很明白,鞑子不動則已,一動就要出大事,忙是讓部隊加強警戒。
然而上午諸多将士們還能精神滿滿,可到了中午、下午,被這暖陽一曬,清軍又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他們一個個的精神氣都有些蔫了。
他們本就不是什麼精銳,一個月也未必能有一次操練,别說那些将官們了,就算是底層的大頭兵們,乃至是有皿性的大頭兵們,一個個也都是吃喝嫖賭的貨色。
就像是繁華散去,諸多本質開始逐漸表現出來。
清軍大營,多爾衮出來看了不多會兒,便是冷冷一笑,繼續回帳内休息籌謀。
正如他預料的一樣,此時大清的戰略目标,已經變了!
……
“哈哈,兄弟,想死哥哥了!”
就在京師這邊保持對峙狀态的時候,平谷城,徐長青已經與關甯序列的先鋒們接上了頭。
最先趕過來的主力不是别人——正是徐長青的老熟人,前屯衛總兵官王廷臣!
辰時剛出頭,天色還沒有完全放亮,這厮便是飛奔而來,遮不住的風塵仆仆,俨然是連夜奔襲。
一見面,王廷臣便是熱情上前來,給了徐長青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厮比一年半前分别的時候要蒼老了不少,臉上布滿了風霜的褶皺,而且留起了一臉茂密的大胡子,眼神也再沒有之前那種的搖擺猶豫,如果不是這身官袍,俨然更像個土匪頭子!
再見故人,而且王廷臣明顯是遵從了當年自己留下的戰略,徐長青也是極為興奮,用力的抱了抱他,“王大哥,多日不見,風采更盛往昔啊!”
“哈哈!”
王廷臣大笑,當然明白徐長青言下的深意。
他此時雖是比之前野蠻了不少,再沒有當年那種溫文爾雅,但這一年多的餐風露宿,尤其是野戰經驗的飛速增長,他再也不是必須依靠祖家、吳家兩家大頭的關甯系邊緣人,而是隐隐已經開宗立派!
“兄弟,要是沒你當年的點播,哥哥怕早已經淪為遼地的一抹黃土了!怎麼樣?聽說你現在去山東了,最近如何?”
“呵呵,還湊合吧。之前我那些殘部在遼東時,還得多謝王大哥關照啊。”
“哈哈,長青,跟你王大哥說這話可就遠了啊……”
兩人一邊寒暄着,徐長青也在仔細觀察王廷臣的部衆。
王廷臣此時過來的部隊并不多,隻有三千餘,卻盡是精騎,而且裝備與傳統明軍也有很大不同,更靈活,也更像是清軍的遊騎。
不過,徐長青很快注意到,就在王廷臣部衆的不遠處,還有一股人數并不多,大約千把人出頭的精騎!
他們裝備同樣精良,戰馬匹匹膘肥體壯,軍紀也是極好,但與王廷臣相比,明顯更為傳統。
而為首的,也是一個滿臉絡腮胡子,大約四十出頭,眼神很是堅毅,一看便是意志堅定的猛男般的猛将。
“王大哥,這位爺是……”
徐長青笑着看向了這位猛男哥。
“唉喲,瞧我這腦子。”
王廷臣不由笑着拍了下腦門子,“長青,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爺是錦州副将祖大弼,人送外号祖瘋子!”
說着,他笑着招呼祖大弼道:“瘋子,你不是常想見見咱們徐爺嗎?這位便是咱們徐爺了!”
王廷臣這話顯然有點輕佻了,但卻并沒有半分輕視的意思,明顯是與祖大弼很熟。
祖大弼也不在意,忙翻身下馬來,恭敬對徐長青一抱拳:“末将錦州副将祖大弼,見過忠義伯爺!”
祖大弼的姿态擺的很低,都快半鞠躬了。
王廷臣忙低聲對徐長青道:“長青,二爺跟祖家其他人不一樣,是條真漢子!當年曾單騎獨挑清軍。”
徐長青笑着點了點頭,他自然知道祖大弼,王廷臣的評價沒錯,這位二爺是祖家為數不多的真漢子!
忙笑道:“二爺,您客氣了。長青已經備下酒宴,咱們進城去邊吃邊談可好?”
“謝伯爺!”
祖大弼甕聲甕氣的應了一句,但對徐長青明顯還抱有戒心,甚至都不待遮掩的保持着距離。
但這反而讓徐長青更放心,這位爺是個實誠人那。
“王大哥,二爺,請!”
“哈哈,走,咱們去看看這平谷城!”
……
本來舒暢的酒宴因為祖大弼的存在,稍稍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