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鬧鬧的過完了年,徐長青在不動聲色中也把後宅理的差不多了,年初五起,正式開始巡視各處,尤其是軍務。
說到底,還是那句老話:“槍杆子裡出政權。”
唯有軍隊穩定,才是所有一切的根基。
此時,海城的經濟發展速度雖是受到了清軍犯境的影響,許多行業都缺乏刺激感,并不是太過活躍,各人信心都還不是太足,但軍務方面的事務還是比較順暢的。
這數年下來,模範軍的各項體制愈發完善,特别是社會地位持續穩步的提高,海城及周邊所有地區的年輕人,都以能加入模範軍為榮,又有軍校作為基石,便使得模範軍中始終保持着足夠的活力因子。
加之徐長青一直在有條不紊的引導各部之間的競争感,現在這種較勁幾乎已經延伸到了方方面面,便使得兒郎們旺盛的精力都有地方能發洩,也有盼頭,同時還更方便徐長青掌控,其中的各項事務自也就好處理了。
包括後宅方面,徐長青對這種‘平衡之道’也很溜了。
比如孔四貞。
不怕你耍小性子,也不怕你暗懷鬼胎,反倒是怕你一直隐忍,始終不發。
孔四貞究竟年紀小,被徐長青輕輕試了幾下便是表露出她内心的想法,徐長青便也輕易就找到了破解之法。
先跟東莪去掐吧。
花費了十幾天時間,一一走遍各個部隊,掌握到了部隊的一線情況,徐長青随後召集衆将議事,把‘開年大比武’的時間定在了二月中旬,又稍稍上調了比武獲勝的獎勵,将事情引入軌道,這才是稍稍放下心來,有了忙裡偷閑的時間。
可惜好日子不過半天,上午剛剛自己清靜一會兒,下午鄭茶姑的親筆信便到了。
鄭茶姑對于跟徐長青合作的這次海貿是相當上心的。
包括一官大哥對此也寄予了厚望。
其實,一官大哥也是有些進取心的,他其實也早就盯上了南洋的航路,特别是印度及以西區域。
在此時這個時代,估計也沒誰比他更了解其中的那種暴利性了。
隻可惜,鄭家看着家大業大,卻終究還是有諸多淺薄之處,他不可能以一家之力敵一國乃至幾國,所以很多事情他就算不爽也得忍着。
徐長青與鄭茶姑的合作卻是讓他看到了曙光。
在鄭一官看來,徐長青是何等人物?那是根正苗紅的枭雄啊。他的底子豈是鄭家可比?
隻要抱上了徐長青這條大粗腿,就算船隊真在南洋跟那些白皮番鬼發生了沖突,那他也不太虛了。
畢竟,背後有徐長青、乃至整個大明為之背書!
鄭茶姑在信裡沒說的這麼直白,徐長青卻很容易洞悉了這裡面的深意,一時也有些好笑。
不過轉念一想,一官大哥有這種心思也不足為奇。
他鄭家就算再豪富,終究是一個小小家族,還是太單薄了,怎可能貿然與他國開戰?
萬一這裡面有點不小心,極有可能他們鄭家在大明也将再沒有立足之地……
須知,前車之鑒就擺在這裡呢。
汪直當年都立國了,到頭來不還是要舔朝廷?
他割肉、讓出厚利給朝廷,希望把朝廷也綁上戰車,真正的賺大錢,也算是利國利民。
卻終究小瞧了人性的貪婪,最終折戟沉沙、身死道消。
至于當年國姓爺一怒之下橫渡台海,直接跟荷蘭人玩命,那也是被滿清逼的實在沒辦法,沒有立錐之地了。
真正跟荷蘭人幹過之後,才發現,荷蘭人也不過如此。
但在此時,别說鄭一官了,便是大明朝廷,也絕不敢開這種‘浪戰!’
乃至再往前推二十年,依然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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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
或許隻有鼎盛時的萬曆爺有這種魄力,敢真正對這些白皮番鬼亮劍。
有了父親的支持,鄭茶姑此次胃口也頗大,準備将原來五六十萬、六十七萬兩規模的貨物,直接擴大到百萬兩級别。
鄭一官已經明确表過态,鄭家船隊将優先供應此次遠洋。
随即便是諸多詳細的貨物清單。
徐長青仔細看過之後,點了一袋煙,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鄭茶姑還是很敏銳的。
此次遠洋的主要貨物,還是以瓷器、茶葉、絲綢為主,像是什麼倭國的漆器、兵刃、铠甲,包括高麗的人參、鹿茸,以及大明的諸多其他土特産,都沒怎麼帶,就是主打‘老三樣’。
從個人情感角度來講,徐長青對這其實并不是很滿意。
因為海城有許多産品,說是站在此時的世界尖端都不為過,這次鄭茶姑卻明顯沒有采購的意思。
但是從生意角度來看,徐長青也要對鄭茶姑點個贊。
因為海城的産品究竟沒有名氣,需要先‘打市場’,以徐長青包括鄭家此時的實力,這還是很有難度的。
特别是這‘頭一炮’。
須知,就算徐長青和鄭家能承受這種失利的損失,但若頭一炮便‘出師未捷身先死’,那種打擊,還是太不利了。
仔細思慮了一天,第二天徐長青才給鄭茶姑回信,取了個折中的辦法。
他徐長青本人,單獨出資,從海城購買個三四船的海城産品,盈虧徐長青自負。
另外,為了緩解鄭家或有人手不足,海城這邊将會出一些船,包括水手、将士,充當輔助。
把信封好,八百裡加急發向安平,徐長青心裡一時也有些捉摸不定。
這種布置,稍稍有些強勢了,不知道鄭家會不會答應。
若是不答應……事情難保還要再出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