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烏雲不經意掠過天空,陽光逐漸被遮蔽,也将營地周邊的氣氛映襯的更加壓抑。
郇爺此時已經止不住的後悔了。
早知道是眼前這模樣,幹嘛來趟這渾水啊,這他娘的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
但事到此時,後悔已經沒有用了,郇爺也隻能是硬着頭皮繼續硬頂,希望能壓住徐長青,逼迫徐長青服軟。
可他顯然想多了,徐長青根本就不擺他,也樂意營造這種氣氛。
袁剛這時也明白了徐長青的用意,在驚悚的同時,也止不住的佩服,這便是天下最頂尖的英雄啊。
想了想,袁剛眼睛忽然亮了,旋即低低對徐長青道:“侯爺,卑職,卑職雖資質愚鈍,但是,若有能為侯爺效力的機會,卑職必萬死不辭!”
“呵呵。”
徐長青不由一笑,看向袁剛。
袁剛趕忙謙卑的垂下了頭。
他這話雖是略有隐蔽,但徐長青又豈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點頭道:“袁爺,我早就跟你說過,你是年少有為之輩!縱然家中有長者庇護,但是,自己的路,還是要自己來走!”
“是!”
袁剛大喜,眼睛裡的那種希冀幾如要炸裂開來。
郝搖旗這時也來到了徐長青身邊不遠,跟親兵交涉幾句,親兵才放他過來。
但他這時非但沒有什麼驚悚,眼睛裡反而是燃燒般的燃着旺盛的躁動火苗,嘿嘿笑道:“侯爺,本來我老郝還有點憋屈,現在反倒有些自豪了。嘿嘿。侯爺,大恩不言謝。老劉的命,便是我老郝的命!若有需要,您隻需一聲令下,我老郝還是有些弟兄們能幫襯的。”
徐長青笑着看向郝搖旗:“你是我的家奴,不幫襯我,難道,去幫襯别人?”
“額……”
郝搖旗一愣,臉色頓時有些漲紅,不過很快又釋然開來,嘿嘿笑道:“侯爺,額小時候找先生算過一卦,他說額命好,這輩子必定遇到貴人。額原來一直以為他是在坑額,還想找他算賬呢。可現在,額回去,一定要給他一百兩,不,一千兩銀子……“
看着郝搖旗狡詐的小模樣,徐長青不由大笑,踢了他的屁股一腳:“滾吧。等會讓爺我看看你的手段!”
“好來!爺您就放心吧!”
郝搖旗挨了踢非但不怒,反而是大喜,趕忙屁颠屁颠的跑出去,招呼他的人。
袁剛、黃宗羲衆人都是一陣無言,但轉而心底裡卻又都燃起更旺盛的希冀。
有這等頂尖豪傑在身邊,他們又怕個卵子呢?
……
“怎麼回事?都杵在這裡做甚?”
就在郇爺已經繃不住,幾如從水裡撈出來一般的時候,身後,忽然又來了一隊白甲衛,但為首之人,卻是一身紫袍,而且威勢極為不凡,正是此時的東大營主将袁宗第。
“大帥。”
“大帥……”
郇爺痛苦的同時心底裡卻又松了一口氣,忙急急低聲将事情對袁宗第彙報一遍。
“嗯?”
袁宗第止不住便是皺起了眉頭,很快便是鎖定了營内徐長青的身影。
徐長青這時自也看到了袁宗第,嘴角邊不由微微掀起一抹弧度。
他也沒想到,到頭來,竟然費了這麼大力氣,才跟袁宗第碰上頭。
袁宗第看着徐長青目光中的玩味,眉頭不由皺的更緊。
郇爺這種人雖然機靈,眼力也不錯,卻究竟沒有接觸過真正的上層頂尖人物,但袁宗第俨然是見識過。
隻看徐長青的氣場,他便是已經意識到,事情絕對不簡單。
這邊,郇爺卻是死死的盯住了一個猥瑣的身影,幾如咬牙切齒!
那人,正是鄭十八。
鄭十八也看到郇爺,有點發虛,不過轉而便是冷笑,不再看郇爺,縮回到了白甲衛中。
他惦記進入白甲衛可是有時日了,此時有了機會,怎可能還會在意已經注定要失勢的郇爺?
驚悚的沉寂中,袁剛咬了咬牙,終于鼓足了勇氣,低低對徐長青道:“侯爺,不若,讓卑職去跟伯父談一下……”
徐長青身邊親兵登時猶如炸了毛的貓,死死的鎖定住袁剛。
黃宗羲也急急上前來,低聲勸道:“侯爺,不可,不可啊。這人萬一要是……”
黃宗羲還沒說完,徐長青卻是笑着擺手打斷,看着袁剛道:“去吧。記住,自己的路,永遠隻在自己腳下!”
“咕……”
袁剛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忙是陪着笑用力點頭,快步去向營門方向。
黃宗羲都快急哭了,“侯爺,這,萬一他心生歹心,咱們就……”
徐長青擺手道:“無妨。要麼咱們就一氣成了,要麼,多花點力氣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