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夫在海上捕獲沙丁魚的時候,為了保持沙丁魚的活力,往往會在其中投放一些肉食魚類。
因為沙丁魚隻有遇到危機,才會抱團保持活性,不至于在過于溫潤的環境中出現問題。
此時,福王之事雖是從未被擺在明面上,但不管是周皇後還是朱慈烺都心知肚明。
尤其是朱慈烺,幾如炸了毛的刺猬,整個人已經緊張的不成模樣。
正如當年的景泰帝。
大明在這方面可不是沒有先例,而且,遠不止一例!
福王的皿統,不論在理論上還是實際上,都并不遜色他們兄弟幾個多少。
甚至,如果不是當年諸多老臣的庇佑,天子的寶座,根本就輪不到他們這一脈。
當年萬曆皇帝在冊封福王的時候,給的是什麼賞賜?
良田四萬傾!
哪怕福王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懇求減半。
可饒是這樣,中原的地都沒夠,還是從山東、秦川等地給他找補回來。
“海城候,那,那您的意思是……”
周皇後究竟是女人,一時間完全沒了主心骨,眼巴巴的看向徐長青。
朱慈烺更是緊張的無以複加,冷汗不斷往外翻湧,無比期待徐長青能替他掃除這個麻煩。
“皇後娘娘,太子殿下,此事,臣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思前想後,為今之計,咱們此時,隻能盡快将生米做成熟飯。隻待形勢穩固之後,再尋解決辦法為妙……”
周皇後和朱慈烺相視一眼,都是點頭。
畢竟,福王是天家皿脈,指望徐長青把福王怎麼地,太不現實了?
哪怕徐長青肯做,他們也很難承受那種輿論代價,徐長青此時所言,無疑是最實際的。
周皇後忙道:“那,明日太子先登基,至于冊封皇後等事務,先放到後面?”
徐長青故作思慮,片刻道:“皇後娘娘這個辦法倒也不錯。畢竟,隻有先把根基打穩了,之後做事情才能更有餘地。太子殿下以為如何?”
朱慈烺的确成熟了不少,可在此時他哪還有什麼主見?忙道:“本宮認為可以……”
……
離開了武英殿,徐長青也不由長舒了一口氣。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必須得盡快把宮裡的事情處理幹淨才成!
尤其是自己離開南京之後,許多東西,鞭長莫及那。
……
九月二十一一大早,登基儀式正式舉行。
午門外的白玉廣場,早已經是旌旗林立,人頭攢動,足有上萬人。
整個流程其實跟之前的祭天祭祖都差不多,正如傳國玉玺上的八個金字:“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朱慈烺乘坐在明黃色的龍攆之上,任由各部官員輪番念叨着禱告文書,把能祭祀的都祭祀一遍,向蒼天證明他天子之位的合法性。
然後便是各種流程。
徐長青此時并沒有在人群中,而是在龍攆不遠處,一身锃亮的铠甲,恍如天神般守護着朱慈烺。
處在這個高度,一時間,徐長青也有些‘如夢似幻’的感覺。
怪不得,古往今來,無數人都想‘以身試法’呢,這種感覺真的有些奇妙……
終于!
到了午時中,徐長青的體力都有些剛不住了,新任禮部尚書錢謙益終于宣讀完了最後一份文件,忙是跪倒在地上,山呼‘萬歲!’
“嘩啦啦……”
眨眼,廣場中所有人全都是跪倒在地,山呼‘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雄渾的聲浪,讓的本就有些前兇貼後背的徐長青都有些剛不住了,隻覺頭暈目眩。
不由用餘光看向了朱慈烺和周皇後他們。
自己都剛不住了,他們現在如何呢?
果然。
朱慈烺都快蔫了,有氣無力,周皇後那邊雖然還在強撐着,但也累的不成模樣。
徐長青忽然忍不住笑起來。
也就是此時離的遠,衆人看不見,否則,真得鬧出笑話來。
不過大哥也不笑二哥,底下人更慘,一個個早就累的霜打的茄子一般。
終于,儀式終于結束。
品級不夠的和‘群衆演員’紛紛退卻,徐長青和史可法、馬士英等一衆大佬們也得意來到偏殿,趕緊吃飯,接下來馬上就是大封賞。
此時,徐長青的封賞已經确定了,正如徐長青自己的要求,他隻要了山東一地的防務,并沒有觊觎其他地方。
這倒不是徐長青不想要更多的權利,實在是有心也無力,是仔細權衡之後做出的穩妥決斷!
畢竟,山東一線的防衛就夠長了,如果再兼任中原,那,真的是上千裡防線了。
其實周皇後的本意,還想讓徐長青兼任着陝西、山西、包括甯夏、南直隸、遼地等諸地防務的,但徐長青俨然不會接。
這他麼都是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