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西荊楚的山間,一支極其特殊的隊伍正在艱難地行進着,之所以說他特殊,因為這支隊伍一共隻有七、八個人,而大車也有七、八輛,除了打頭的一人,幾乎每人都在趕着一輛大車。
通常來說,能有超過五輛大車的,幾乎都是一些小型的商隊,而但凡商隊,就算人手再為稀少,也要超過二十人,眼下這支隊伍,卻是車多人少,一個個都是滿臉愁容,讓人怎麼看都不像是一支商隊。
趕着第一輛大車的,是整支隊伍裡唯一的一個老人,他臉上愁容比起其他人來,要更深一些,額頭上那個深深的“川”字似乎也在說明些什麼,擡頭看了一眼天色,朝着打頭的青年人,大聲道:“少東家,這都趕了半天了,也快到晌午了,是不是讓大家夥好好休息下!”
青年用手搭個涼篷,看了看天,又回頭看了看隊伍,有些無奈地說道:“好吧,冷叔,叫大家夥把車趕到一起,休息會吧!”
“哎,少東家!”
老人在隊伍中的威信似乎相當的高,很快就将所有人都聚到了一處,奇怪的是,就算是休息,無論是姓冷的老人,還是餘下的人,都好像提不起精神來。
幾人默默地吃着幹糧,是不是地瞥一眼看着領頭的青年,終于還是有人沉不住氣,開口說道:“呂方,你說我們到底是往哪裡去啊,要知道我們這幾車可都是藥材,花光了我們所有積蓄收來的藥材,若是在不趕緊賣出去,有沒有藥力不知道,我們可都要沒錢吃飯了啊!”
有人開了頭,其他人也開始倒氣苦水來,“是啊,呂方,我們身上可都快沒錢了!”
“總不能我們以後去一路乞讨,一路賣藥吧!”
呂方也很無奈,低着個頭一點一點地吃着幹糧,家道中落的他若是他肯平平淡淡地過日子,那麼一日三餐都可保無虞,隻是他心比天高,一心想恢複祖上曾經有過的榮光,光複呂氏門楣,可是光有心有什麼用,眼瞅着資本被自己一點點消耗殆盡,索性咬咬牙,一次性變賣所有家産,販了幾車藥材,和着幾個朋友以及一直陪伴自己的老管家,做起了倒賣藥材的生意。
隻是做生意哪有像他想的這麼簡單,到頭來販了幾車藥材卻一點都賣不出去,整日裡拉着幾大車藥材漫無目的的四處跑,漸漸地讓大家都開始心生怨言,也就是有姓冷的老管家在,不然怕是早已散夥了。
幾人的議論,讓心情本已不好的呂方,越發地焦躁起來,正待反唇相擊幾句,隻是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見冷管家神色緊張地做了個“噓”的手勢,就伏在地上聽了起來。
幾人似乎也很知道老人的本事,一個個地閉口不語,隻是靜靜地看着他,隔了一會,就見冷管家拍拍手從地上爬了起來,說道:“沒事,隻有兩匹馬的馬蹄聲而已。”
聽冷管家怎麼說,大家似乎都松了一口氣,也難怪,這幾架大車上的藥材可是他們全部的身家了,雖然他們很不滿呂方全部買了藥材,而且帶着他們滿世界晃悠,可是東西在自己手上,也總比被人搶了好吧。
冷管家的聲音的确是沒有聽錯,來的人也确實是兩個,隻是任憑他們打破腦袋都想不到的是,這兩個究竟會是什麼樣的人物。
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一打岔,呂方也就忘了他之前想要做的事,隻是他的同伴們似乎沒有忘記,見他沒有說話,以為他是理屈,所以聲音越說越大,用詞也越來越尖酸刻薄,聽的呂方心頭漸漸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