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太乙混天象陣的主将與陣眼,隻有兀顔光才懂得如何指揮、發動陣法的威力,是以在看見令旗的擺動後,洞仙文榮縱然是有着千般萬般的不願,也隻能是虛晃一槍,放開一條路讓陸登闖了進去。
耶律大石立于兀顔光身旁,看到眼前這一幕,卻是有些不解地看着兀顔光問道:“督軍大人,以洞仙文榮将軍的身手明明可以将那宋将斬于馬下,你為何還要反其道而行,将其放入陣來,如此一來,豈不是平白要多損傷一些士卒?”
兀顔光手扶佩劍,斜着眼看了一眼耶律大石,目光中透着幾許不耐,但還是耐心為他解釋他,“本将之所以放他進來,就是要讓他看到一絲希望,然後再讓他知道這一絲希望其實就是絕望,讓這些宋豬死在絕望之中,非但可以讓趙佶死了有人能救他的心,更能讓潞安州殘餘兵力喪失鬥志和抵抗之心,雖然眼下會折損一些士卒,但對我軍下一步行動卻是有着莫大的好處。”
“原來如此!”耶律大石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滿臉得色的兀顔光,心中卻是暗暗地歎了口氣,一種前景黯淡的感覺不知為何,已然是漸漸地在他的心中萌芽。
陸登帶着王信以及城中最為精銳的五千人馬還在陣中奮勇地沖殺着,雖然有着兀顔光的将令,要将陸登連同手下放至陣中心才下手剿殺,但命令是死的,人終歸是活的,那些番兵無論如何也不能站在那裡等着你來殺他,是以一來二去的,待得陸登先後沖過洞仙文榮和耶律得華兩道封鎖之後,五千人馬已然隻剩下千餘殘兵罷了。
陸登看了眼前方被綁在台上的趙佶,到了這裡,他已然可以清楚地看清台上之人的面貌,而趙佶看見有人來沖陣救他,就像是溺水之人看見救命稻草一般,不顧身旁番兵的皮鞭厲害,放聲大叫道:“愛卿快來救我,愛卿快來救我啊!”
“閉嘴!”身旁的番兵聽見了,立時兇神惡煞地朝着趙佶吼道,手中的皮鞭更是沒頭沒腦地照着趙佶抽來,抽得趙佶是嗷嗷直叫。
陸登近距離目睹了這一幕,隻覺得腦中轟“地”一聲響,頓時目眦俱裂,大吼一聲,“番賊焉敢如此!”不管不顧地照着前方沖去。
王信大驚失色,要知道從闖陣開始,盡管契丹軍馬在兀顔光的指示下,刻意地将陸登一夥放了進來,但陸登畢竟隻有五千人馬,要面臨數以萬計番兵番将的圍攻,又怎麼可能須發無傷,莫說是王信與那些殘兵,就是陸登自己,也是身批數創,尤其是背上那一刀,深可及骨。
“诶,将軍,不能在打了,再打下去,隻怕我等都要死在這了!”王信揮舞着手中大刀,隔擋着四面八方砍來的刀槍,沖着前方的陸登放聲大叫道。
“哼!主憂臣辱,主辱臣死!今日若救不得陛下,我陸登情願一死!若有怕死者,盡可自行離開!”陸登頭也不回,手中槍一招“白蛇吐芯”,又是将一名番将挑落下馬。
“自行脫戰!”四個字猶如一把重錘一般,敲在了王信以及殘餘軍士的心中,就見王信雙眼通紅,扯着脖子吼道:“隻有戰死的王信,絕無偷生的王信,今日唯死而已!”
“願随将軍死戰到底!”剩下的軍士亦是受到了鼓舞,身體中就像迸發出新的活力一般,揮舞刀槍朝着番兵殺去。
“哼!困獸猶鬥罷了,既然那趙佶已然看得清楚,那就命令兒郎們給我放開了手腳去殺,給我用最殘忍的方式殺光眼下這些人,我要讓這些宋豬以後提起我們契丹人就心底發寒、發顫!”兀顔光似乎也聽見了陸登和王信他們的聲音,不由得冷冷一哼,對着身旁的偏将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