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方浣大驚,往後退開,那破風劃來的刀尖順着她的喉間而過,帶來一股森森寒意。
親眼見到江豐墳冢的灰袍老者再無希望,十五載的追查到頭來竟是一場空,他不由雙目圓睜,一臉的扭曲,再是認不出人來,心中隻剩下無垠的殺意,已然瘋狂的他提刀又朝那道礙事的黑影殺去。
“師父!”方浣退到灌木後,眼見灰袍老者橫刀劈來,她當即左腳一踢那灌木,一記打滾竄出七八步外,又竄起身來。
“死!”
入木三分,灰袍老者拔刀又起,繼續追殺而來。
不料,那灰袍老者陷入癫狂,一心殺戮,一腳踏在濕滑的林間地面,一個咯噔,身子不穩朝前撲去。
“師父,小心!”
繼續退開的方浣見狀不由驚呼一聲,略一猶豫便不退反進,朝那灰袍老者而去。退讓不是辦法,方浣即使不願與之纏鬥,也不得不提着刀鞘迎上,否則任由他這般下去,隻怕再也難清醒過來。
心中隻剩殺戮的灰袍老者以刀拄地,穩住身子,朦胧的眼中瞧見一道黑影撲來,想也不想撥刀便是往上一劈,帶起冰冷的雪沫朝那人面上砸去,同時更是橫刀欺身而上。
對此早有預料的方浣趕忙把腳往地面一點,腰肢用力扭身避開,借着旁邊灌木的掩護,躲開那橫劈而來的一刀,然後揚起手中刀鞘往那刀身上狠狠砸去!
然而卻是落了個空,灰袍老者雖然癫狂,但身手依然了得,壓着刀柄将刀刃斜着朝上,然後用力一提,鋒利的刀刃削起一片樹皮,力道絲毫不減,徑直朝那砸下的刀鞘迎去。
“铛!”
一聲脆響響起于這片幽寂的山林。
手臂被震得有些發麻的方浣慌忙退開幾步,趁着灰袍老者還未追上來的間隙,扭身竄入旁邊更陰暗的山林之中。
灰袍老者自然不會放她離去,想也不想提刀便又殺入。
眼前更是黑了幾分,疏密有間的灌木一根根橫在身前,先一步進來的方浣借着拉開的距離在這些灌木間左右移動。
灰袍老者便追便揮着刀劃出一記又一記凜冽的刀花,将那陰寒的空氣劈的獵獵作響,被劈中的灌木顫抖着落下片片雪沫。
眼見如此下去也不是法子,倉皇躲避的方浣突然腳後跟往後一搗,一腳踹起地上的雪沫,往那灰袍老者臉上砸去。
唰唰兩道劈出,灰袍老者雖然劈中了那堆雪沫,卻還是繼續往他面前濺來,下意識的,他忙扭過臉去避過。
待回過頭來,那道黑影已經不見了蹤迹,林中安靜的出奇,仿佛隻有他一人存在。
陷入癫狂的灰袍老者可不理會這些,提着刀就往那些擋路的灌木劈去,一時間,破碎的樹皮與木屑四濺,猶如瘋了一般。
看着變得如此陌生的師父,躲在不遠處的方浣心頭大急,心知後果嚴重,當即再也顧不上自己的安危,一扭身從從灌木後現出身來,便朝那灰袍老者撲去。
腳尖點地,身姿輕靈,猶如一隻點水的蜻蜓躍到半空中,方浣便右手一甩,擲出三支飛镖!
雖然身處黑暗,又迷失了心智,但厮殺無數的灰袍老者一招一式已刻入骨髓,一聽到動靜,本能的轉身劈出兩刀,将那三支飛镖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