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明忽暗的旗杆下,隻有支孤零零的火把在迎風燃燒,昏暗的火光下,韓元恺幾人喝着泛苦的悶酒,而不遠外的校場上熱鬧異常,篝火照耀下,吃喝聲中,夜空中一片片白色的雪花如柳絮一般随風飛舞旋轉,翩翩起舞。
“都怪我!”一身酒氣的齊不厲說着說着,突然嚎了一嗓子。
這一嗓子不僅将校場邊上的人目光吸引了過來,更是驚動了附近巡邏的士兵。
“齊老大!”怕他再發酒瘋,那皮膚黧黑的漢子吓得一把捂住了齊不厲的嘴,然後又朝巡邏的人招手示意。
巡邏的士兵手按佩刀走近看了幾眼,許是不願招惹不痛快的齊不厲,也沒說什麼,便又走開了。
哪曾想齊不厲一下子就軟倒在了那人身上,那皮膚黧黑的漢子頓覺吃力,差點沒摔倒,隻得順勢将他攙扶着坐在地上。
“喝……韓兄弟,繼續喝!兄弟再敬……額……”
看着醉坐靠在旗杆上的齊不厲口中仍然喃喃不休,韓元恺深深一歎,朝那喘着粗氣的漢子道:“齊老大醉了,把他扶回去歇着吧。”
“韓兄弟……”
“走吧……”
“唉……”
皮膚黧黑的漢子歎着氣,彎下腰用力将發沉的齊不厲攙扶起來,便一腳深一腳淺的在風雪中走遠了。
一陣寒風掠過,陸大虎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腦袋,“你有沒有覺得,有人一直在鬼鬼祟祟的盯着咱們?”
周遭黑蒙蒙的一片,除了不遠處哨塔的火把,便隻有巡邏經過的士兵會帶來一絲光亮,營門處,是一隊身披皮甲手按長刀的兵士,約有二三十人之多,雖然校場上喧鬧的很,還飄來一陣陣香味,可是那些士兵卻不為所動,仍舊守在營門不離半步。
巡邏的隊伍又走了過來,那帶頭的漢子盯着被捆縛在旗杆上的韓元恺二人看了好一會兒,神情似笑非笑也不說話,随後又瞥了眼稍顯狼藉的地上,才回過身對身後的士兵道:“這兩個逃兵明日就要被處死,今夜是咱巡邏可不能出了岔子。”
在士兵們還沒反應過來之時,這人便擡起手來,指着隊伍中說道:“你,還有你,留在這裡把人看好了,若有差池拿你們是問!”
“是!”被指中的兩人出列低頭答道。
“嗬……”皮膚黧黑的漢子将齊不厲扶到炕上躺下,直起身來便大口喘了幾口粗氣。
“喝……”
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齊不厲,他又重重的歎了口氣,然後又彎下腰把絮被蓋上。
聽着帳篷外傳來的喧鬧,他心裡沒來由的煩躁,便轉身出了帳篷,朝寂靜的旗杆方向看了眼,便徑直朝熱鬧的校場上走去。
這皮膚黧黑的漢子剛走到校場邊上,便有人瞧見了他,同時招呼着他加入進來。
雖然夜空還飄着雪花,時不時還來上一陣寒風助興,可是這些人卻一點也不怕冷,尤其是校場更往裡去,那些人正在大口的撕咬着剛剛烤好的肉塊和大餅。
皮膚黧黑的漢子擠進篝火邊上,便一把奪過身邊之人手中的酒碗,一口悶幹。
那人酒被搶了卻也不惱,反而有些擔心的道:“老黑,方才出什麼事了,齊老大他是醉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