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欲要起身的灰袍老者,突然捂住兇口,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皿來。
“師父!”驚呼間,方浣腳尖點地身形如風,幾瞬便來到灰袍老者身邊,一臉緊張的看着他。
“沒事!”灰袍老者強撐着坐起身子,卻推開了方浣伸來的手,自己爬起身來。
“師父,您……”看他如此,方浣臉上有些不自然。
不待她把話說完,灰袍老者卻是一笑,說道:“讓你擔心了,浣兒,為師方才沒傷着你吧?”
一臉擔憂的方浣搖頭道:“沒有的,師父,你,你沒事吧?”
灰袍老者強笑道:“我沒什麼大礙,浣兒你不必介懷,方才若不是你出手,為師此刻怕是已心智全失,變作一無用的瘋人了。”
“師父……”方浣兒擔憂的看着灰袍老者,瞧他那張老臉此刻無比蒼白,額頭還冒出大粒的汗珠,更是有些自責。
灰袍老者并未瞧見方浣兒這副神情,他目光有些空,似自言自語的喃喃道:“不過,或許變作瘋人也挺好的……”
聽見這話竟從灰袍老者口中說出,方浣兒不由一怔,憋在心中許久的疑惑爆發開來,一咬牙,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師父!您到底為何對殺江豐執念如此之深,難道你和他早前便是有什麼深仇大恨麼?”
“非也,”說着,灰袍老者突然重重一歎,“老夫尋他也不過為了卻心中一樁憾事,如今卻是永遠再也補不上這一缺漏了!呵……”
說到後邊,他已是苦笑着把頭低下,眼底深藏絕望與痛苦。
方浣兒雖不解,但也趕忙勸解道:“師父,那一夜若非您的到來,單憑徒兒幾人,便是有公子的人手在,想要攔住他隻怕是不易,所以說起來他也是死在您的手裡,您不必難過。”
灰袍老者寬慰一笑,說道:“浣兒,幾個徒兒中數你要最貼心了,你如今身手又勝過你大師兄,若非女兒身,本來這門主之位非你莫屬的,可惜……”
“浣兒不敢,大師兄遠勝于我,浣兒豈敢貪戀門主之位,更何況本門也沒有女子做門主的先例。”說完,方浣兒又忙把話岔開,“師父,殺他就那麼重要麼?”
“其實殺他既重要,也不重要。”灰袍老者臉上泛着淡淡的苦澀,似乎想起了什麼陳年往事一般,看着旁邊一臉迷惑的方浣,灰袍老者喟然一歎,“十五載光陰轉瞬即逝,浣兒你可知當年我蛇門也曾是自由的,并不受制于人歸于範家差遣,直到那次差使失敗,唉……時也命也,如今的蛇門比之往昔,已是不可同日而語,終歸該我手上葬送了蛇門。”
“師父,怎麼會……”方浣兒聞言大驚,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
“算起來,當年你還是個兩三歲的娃娃,更是還沒到我門下,我又不許旁人提起,你自是不知這段過往。”灰袍老者笑得苦澀,聲音變得悠長,彷如周遭也随着他的思緒一道,回到十五年前。
灰袍老者一番話,卻似也勾起了方浣的塵封心中許久的往事,她的心一緊,竟是一陣劇痛襲來,可她卻硬生生地忍住了。
恢複過來的方浣兒朝灰袍老者問道:“師父,這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