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代?”韓元恺走到桌子旁坐下,看着桌上擺放着的琵琶,手指在上頭輕輕一撥,發出悅耳的弦音,“很好聽的名字,就來一首春江花夜月吧。”
“是……”
女子有些羞澀又有些高興地應了,便抱起桌上琵琶輕輕巧巧的落了座,然後手指撫于琴弦之上,歌喉舒展,唱道: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裡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歌聲低吟婉轉,如傾如訴,閉上眼竟仿佛真的如臨其境一般,一曲唱罷,韓元恺不由道:“姑娘不僅名字好聽,彈琴唱曲也是悅耳,在下……”
不料他還未說完,便見橘紅衣裙女子玉代突然站起身來,點绛紅唇羞咬,把琵琶放回桌上,而後将系于腰間的帶子輕輕一拉,就把身上的衣衫給褪了去,露出裡頭同樣橘紅色的主腰,以及那若隐若現的鎖骨。
“玉代姑娘,你這是……”韓元恺雖早有準備,不過陡然間瞧見這香豔的一幕,神情還是有些不自然,慌忙起身退開幾步。
女子又羞又哀怨的瞟了他一眼,然後紅了臉的低下頭去:“爺,怎麼?曲兒你也聽了,俗話說春宵苦短,雖說如今還是白日,可時間也是不等人的,難道……你就不想與玉代……成就好事麼?”
“這個……萬萬不可,玉代姑娘,想必方才在門外你也聽到的了,我已經有相好的姑娘,如今怎麼能再與玉代姑娘你……”
“玉代知道,”女子咬着唇逼近兩步,一臉委屈的道,“爺,莫非玉代就一點都不如你那相好的姑娘麼?”
韓元恺不敢再看,道:“你先把衣服穿上,天冷,别凍着了。”
女子突然輕輕笑道:“玉代知道,自己隻是個卑賤的娼妓,自然比不得爺的心上人,可是爺你越深情,玉代就越喜歡,玉代見得多了,來這裡的男人何曾有過爺這般的,反正銀子都付了,你又何必辜負了朋友的美意呢?”
說着,女子突然朝韓元恺身上撲了過來。
“不是的,”韓元恺再退兩步,終于等到隔壁齊不厲的房裡也響起那種羞恥的動靜,這才松了口氣,“玉代姑娘,對不住,我真的得走了,勞煩你一會告訴我幾位朋友一聲,就說我先回去了,讓他們不必找我。”
“爺,你……”女子一臉不敢置信,怔怔的看着韓元恺,一時間竟也對自己的容貌懷疑起來。
韓元恺已然走到門邊,把門悄然拉開,陸陸大虎正倚在欄杆外聽着樓下的曲兒,這時聽見動靜回過頭來,就聽韓元恺問道:“有沒有銅錢?”
“多少?”
“二十文吧。”
陸陸大虎摸出錢袋子,數出二十枚遞過,韓元恺接了,便回過身去,那女子便站在他的身後,韓元恺說道:“玉代姑娘,實不相瞞我身上沒什麼錢,這點也是與朋友借的,若不嫌棄,這點錢就當做你唱曲的賞錢,方才你唱得真的好聽,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聽過這麼美妙的音樂了,謝謝!”
韓元恺有些感慨的說罷,把銅錢放在一旁的燈台上,便拱手告罪,反身走出了門外,順帶着帶上了房門,将那一臉愕然又失落的女子留在了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