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集合的号角吹響,濃濃的皿腥味撲鼻而來,方浣勒馬站在村子中央的空地之前,看着面前這滿目瘡痍的村莊,隻見紅色的土地上到處都躺着死屍,其中不僅有壯漢、婦孺老者也有不少,殘肢斷臂遍布角落,在那些還算完整的屍首臉上,有着驚恐不甘絕望痛苦各種各樣的神色,村子裡的厮殺聲終于停止了,隻有火海之中不斷發出的“噼裡啪啦”之聲。方浣臉部一陣抽動,強忍住了胃裡邊那股惡心作嘔的沖動。
一旁的範興文沉着張臉面色陰霾,皿腥的空氣裡說不清的壓抑。
一人打馬跑來,馬上之人抱拳說道:“公子,西坡數十戶人家我們已都細細搜查過了,并無其它,隻是搜到了幾箱金銀珠寶。”
範興文沉聲道:“去告訴曲尚,财物全部裝車運走,把死去的弟兄收攏起來放在一個屋子裡,再将這村子一把火燒個幹淨。”
“是!”馬上之人剛領命去了,又有幾人從前邊的巷子拐出來,前頭一人肩頭包着白布,正是受了傷的範顯。
範興文咳嗽一聲,臉色稍緩,待範顯一行人跑到跟前,他身後一衆心腹手下已是漸漸圍攏過來。
範顯勒馬在幾步之外停下,抱拳說道:“二少爺,老奴奉命已将東邊村民悉數斬殺,無一活口!”
範興文僵硬的臉上露出點笑,撫掌說道:“很好!不愧是父親身邊的心腹,範管事辦事就是穩當。”
十數丈高的山崖上傳來的“噼裡啪啦”樹枝爆裂之聲,聲音在山谷中一轉尤其引人矚目,火勢愈發大了!
範顯微微皺了下眉頭,看着範興文說道:“二少爺,方才老奴不在,不知那人是否已然伏誅?”
範興文凝目遠眺,不動聲色的策馬往前走了幾步,語氣平淡的說道:“那是自然,他們已經葬身火海之中了,不知道範管事傷勢如何?”
面前之人臉被黑夜和散發遮住,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範顯随着他的目光瞥了眼山崖上的火光,便抱拳說道:“多謝二少爺關心,老奴還撐得住,隻是讓那些人逃了,實在有愧老爺和二少爺重托。”
範興文聞言收回目光,瞧着範顯帶來的人陸陸續續都到齊了,不由長長地出了口氣。他擡頭看了眼夜空,策馬掉頭往回走去,卻是搖頭說道:“無妨,畢竟這是誰也想不到的,也怪本公子我沒有在村頭布下重防,以至于差點功敗垂成。”
對面一衆黑衣人陡然目露兇光,虎視眈眈,頭上更是才發覺多了一條紅色頭巾,範顯心中不安,邊悄悄往後打了手勢邊道:“二少爺,事情既已辦……”
“殺!”範興文忽然猛地擡起手,冷聲喝道!
圍攏在他四周的心腹手下立馬堵了上來,個個張弓搭箭便射。
範顯霎時睜大了眼睛,“唰”的一聲抽出了腰刀,将迎面射來的箭矢蕩開,卻也擋不住這一陣陣密集的箭雨,頃刻之間身下的馬便被射翻,身後那些毫無準備的範家人更是不斷地發出慘嚎,随着馬匹重重砸到皿淋淋的泥濘土地上!
大腿和臂膀已經中了幾箭,範顯半跪在地上吃力的将箭矢蕩開,紅着雙眼盯着馬隊後邊的範興文,口中怒喝道:“範興文,你竟自相殘殺!”
此時正是箭雨間隙,範顯說着猛地将手中腰刀向着背對着自己的範興文擲了出去!
前邊的黑衣人下意識躲閃了下,眼看着飛刀就要紮透範興文的後心,一旁旁觀多時的默不作聲的方浣突然一把抽出腰間長刀順勢一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