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滄州的街面上依舊有不少的行人在走動,隻不過街邊小販的吆喝聲相比于上午卻是有些有氣無力了。
在一笑堂内,李陌在成功勾起了喜來樂的疑惑後,便開始了他的表演。
先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來曆,自稱祖籍正是滄州,而其祖上是在康熙年間出走了南洋,并在南洋紮下根,繁衍開來,一直到李陌這一輩已經是第十三代人了。
又因為小時候經常生病的緣故,李陌對中醫起了很大的興趣,便從小開始學習相關知識。
但可惜的是南洋那邊條件有限,名家甚少,即便是李陌想要拜師學醫,也是沒有地方可去,隻得自學中醫。
但在李陌自學數年之後,試着給人瞧病後,效果居然也不差那些開醫館的大夫,赢得了不少人的肯定。
在說到這裡的時候,李陌臉上的表情卻很是愧疚,同時也對喜來樂表示:
自己倒是沒有因為有這點成績就沾沾自喜,而是感到了窘迫。
因為那些大夫看病的效果他是親眼目睹的,治不死人就行,治好了那就值得大吹特吹。
而他自己居然也是這樣的水平,讓他如何不心急。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想着怎麼才能夠提升自己的醫術水平。
後來家裡的生意好了些,便專門給他從福建那邊請來了一位大夫,教了他半年,但就是這半年的時間,讓他的醫術有了不小的進步。
但那名大夫在離開的時候,表明自己也隻不過是一縣水準,算不上什麼杏林聖手,希望他以後能夠到國内去看看,那才是真的藏龍卧虎。
沒有了人指點,李陌的醫術提高的很慢,尤其是南洋那個環境下,連個探讨醫術的人都沒有,讓他極為郁悶。
所以在家待了沒兩年,李陌便提出回祖地滄州看看,順便會在國内遊曆一番。
可惜等李陌回到滄州後卻發現當年的老家已是物是人非了,當年的小山村早已經不複存在了,根本就沒有人還記得他這一家了。
尋根無果後,他原本是打算直接去京城的,但在偶然之間,卻是從本地人的口中聽到了一笑堂喜來樂的大名。
尤其是那傳說當中的種種在醫療事迹和手段,更是讓他欽佩不已,所以取消了去往京城的行程,特意轉來此地與喜來樂交流一下醫術。
當然上面的這些都是他精心的編造好的謊言,畢竟在這裡他不可能是實話實說的,索性直接編造一個不容易被人察覺的來曆,縱使有心人去查,短時間内也不會查到什麼問題。
不過呼呼啦啦的說了這麼一大堆,其實就是為了讓喜來樂見到他的态度,是真心實意上門讨教的。
其實這種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拜喜來樂為師,可惜這對于李陌來說有些不現實,倒不是他心中對此倒是有什麼芥蒂。
畢竟喜來樂的本事在哪裡擺着呢,而李陌雖然是中醫本科畢業,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在醫術水平上是絕對比不了喜來樂的。
但如果是正式拜師學藝的話,這樣一來堵他接下來要展開的計劃十分不利。
且不說在這個年代,門戶之見可是十分的嚴重的,拜師從來都不是那麼簡單的。
單單就是任何技藝的傳承都是有着一定的考核的,哪怕是師徒之間,也得是在經過了重重考驗之後,也得曆時數載,方才能夠學到些本事。
若是遇到那些心眼壞了的師父,那真的是把徒弟不當人的,而且最後也不會學到什麼真本事。
而李陌一來是隻能在這個世界待上五年的時間,沒時間在這上面幹耗。
二來則是李陌現在已經二十多歲了,人家拜師都是十幾歲或者更小的時候,李陌這年齡已經不合适了。
況且為了日後的一些計劃着想,拜喜來樂為師,會産生很大的阻力。
所以李陌不得不先聲奪人,打出了交流醫術的旗号。
一笑堂内,喜來樂在聽完了李陌的這一大段自述之後,并沒有立刻就回答,而是眉頭微微皺起,沉吟了起來。
片刻之後,喜來樂耷着眼睛,朝着李陌抱拳,開口說道:
“在下就是個鄉野土郎中,當不得李先生如此看重。”
喜來樂的這婉言拒絕,也在李陌的預料當中,畢竟突然來一個人說要跟你交流醫術,這第一感覺絕對是懷疑這人肯定藏有什麼圖謀而來的。
當然李陌也不是那麼容易輕易放棄的,當即便從懷中掏出了一本書,放到桌案上,朝着喜來樂推了過去:
“喜大夫太過謙虛了,在下卻是真心實意而來,您且看這件東西。”
那邊的喜來樂原本隻是好奇的朝這兒瞅了一眼,但就這一眼便再也轉不開頭了,直接就是從桌上拿起,嘴裡驚叫道:
“這是毛上溥的《無底編》?!”
“可惜是殘卷,缺了一部分。”
面對喜來樂的驚訝,旁邊的李陌卻是澆了澆涼水,但喜來樂對此毫不在意,反而一邊翻看着書籍,一邊說道:
“哪怕是殘卷,能一睹此書也是莫大的榮幸。”
“那您再看看這個。”
“這是?”
“《醫宗金鑒》,而且是全本。”
“居然是這本書!聽說是乾隆年間禦醫編纂的,我是一直聞其名,今天終于見到真面目了。”
新書的出現,讓喜來樂立馬放下了手中的《無底編》,當即接過了《醫宗金鑒》,樂呵呵的翻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