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湖南這個地方,我一向是沒什麼概念的。
對湖南的認知,也多半來源于老是放些垃圾電視劇和村裡女孩們都喜歡看的快樂大本營的芒果台。
當然還有小時候看到過的那些僵屍片,裡面提到的湘西僵屍什麼的,不過我長大以後才知道原來湘西就是指湖南的西部。
湖南的城市,我第一時間想到的也隻有長沙,其他的要說也說不上來,比如我們這次來的嶽陽。
在刁老金告訴我之前,我甚至不知道嶽陽是湖南的。
當然嶽陽這地方本身我是知道的,畢竟我也是個學生,嶽陽樓記啊什麼的都背過不知道多少遍了。而且提到嶽陽的話,還有著名的洞庭湖。雖然洞庭湖本身不僅限于嶽陽,橫跨好幾個市縣,論面積比整個嶽陽市還要大上不少,但是說到洞庭湖周圍的地方,第一時間還是會想到嶽陽。
當然,嶽陽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刁老金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無論怎麼想,我也想不出我們家和嶽陽有什麼關系。
我從來就沒見過媽媽和奶奶,家裡隻有我和爺爺我爸三口人,也沒有其他的親戚,一家人這麼多年來都沒出過馬家溝幾次,要說在湖南有什麼親戚朋友之類的,我覺得可能性不大。
不過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和刁老金從車站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了,這時候再去什麼地方顯然是太晚了,于是我們就在車站旁邊找了一家小旅館住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我和刁老金退了房,刁老金帶着我打了輛的士,報了個地名,那司機搖了搖頭,刁老金又說了一個,司機這才開了車。
的士在市區内一路前行,七拐八拐的從市中心拐了出去,越走越偏,等我開始懷疑這司機是故意帶我們繞路的時候,車子終于在一處人煙稀少的老城區停了下來。
司機打了表,我一看計價器,眼皮頓時一跳,這要不是前天幫徐家人擡棺材賺了一筆,我估計都得罵娘了。
十分肉疼的付了車錢,我跟着刁老金下了車,在這舊城區裡又是一通繞,繞的我昏頭轉向,最後才來到了一處地面是青石闆的古舊巷子裡。
我終于忍不住了,開口問道:“刁爺爺,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啊。”
刁老金走了這麼長時間路,氣也不喘,沉聲回道:“去找一家店。”
店?我有些懷疑的看了看周圍,這麼偏僻的地方會有人開店?我們這專門去找都得繞上半天,客人還能找着?怕不是得虧得褲子都沒了,難道是棺材鋪不成?
然而等我們到了地方,我看着招牌嘴巴就合不上了。
這是一個看起來十分破落的店面,在這大白天的卻關着門,而且大門還是以前用的那種一塊一塊拼起來的闆搭門,門上還貼着破破爛爛的對聯。
門上面挂着個招牌,上面寫着三個大字:“洞庭祥。”
門前面立着個塑料廣告牌,正面寫着:“棺木壽衣,量身定制。”
背面則是:“出殡送行,上門服務。”
尼瑪還真是個棺材鋪啊!
我還在發愣的時候,刁老金已經走了上去,伸手就拍門:“開門!開開門!”
拍了半天也沒個動靜,正當我以為裡面沒人,準備叫刁老金别拍了的時候,最中間的那塊門闆,咵啦一下被拉開了。
裡面探出來一張人臉,是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沒留胡須,面色蒼白,似乎終日不見陽光。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抿着兩片薄薄的嘴唇,面無表情,看起來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看到刁老金的一瞬間,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是很快就消失了,刁老金先一步笑着開口道:“小鳳,好久不見了。”
我在一邊一聽差點笑出聲來,這中年人這麼個長相,被叫做小鳳,這反差感真是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