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爾領軍事區,軍情局指揮部内,萊蒙特的屍體很快便被送到了高文面前。
這位南部教區的地區主教死狀詭異,他身上除了一些在奔逃時留下的擦傷和污垢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外傷,導緻其死亡的是從他頭顱中産生的某種“高熱”,這位地區主教的眼眶已經被燒成兩個黑漆漆的窟窿,幹枯焦化的眼部皮膚以某種令人作嘔的狀态緊貼在他顱骨的眼窩位置,而他的大腦……似乎已經被燒成灰燼了。
“我們在黑暗山脈的一條山路中找到了他,”索爾德林彙報着他所知的情況,“找到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周圍沒有任何打鬥痕迹,也沒有殘餘的魔法波動,死因如您所見,大腦燒成了灰燼……但我從未見過有哪種詛咒或者魔法效果是這個樣子的。”
高文蹲下身子,仔細檢查着這個聖光主教的情況,當他伸手進萊蒙特的眼窩時旁邊的琥珀頓時忍不住發出作嘔的聲音:“嘔……你這也太惡心了……”
高文沒有搭理琥珀,而是沾了一些灰燼,在指尖輕輕搓動兩下,一點細微的金色光芒在那些灰燼中一閃而逝。
“是聖光殘留的回響,從大腦中發出……這個主教是被自己的聖光燒死的,”高文皺着眉,“但是為什麼?”
琥珀一臉認真地開始在那胡**分析:“是不是因為他在戰場上逃跑,違背了聖光教會的不知道哪一條教義,然後跑進山裡之後受不了内心裡的譴責結m果死于良心爆炸?”
高文擡頭瞥了琥珀一眼:“這話你自己信麼?”
赫蒂則直接無視了琥珀的胡**分析,站在高文身旁面色凝重地問道:“先祖,您能看出什麼來麼?”
“看不出來,除了聖光反噬造成的死因外,他身上沒留下任何痕迹……但也不是一點思路都沒有,”高文拍了拍手,站起身子,“聖光反噬燒毀的是大腦,這證明最初的失控是從大腦開始的,這讓我想到了一群人……”
赫蒂看着高文的表情,突然反應過來:“永眠者?”
“看樣子那些邪教徒并沒有消停下來,在我們不知道的領域,他們始終在活動着,”高文用并不意外的語氣說道,既然安蘇内戰背後已經有萬物終亡會的影子,現在南境的戰場上出現了永眠者也不是什麼不可想象的事,雖然他很好奇永眠者為什麼要“幫”塞西爾人殺死一個入侵者,但這并不影響他繼續做自己的事情,“把這具屍體和其他屍體一起送去焚化爐,徹底燒幹淨。”
兩名士兵進來擡走了萊蒙特的屍體,一旁的琥珀則看着被擡走的聖光主教感歎起來:“一個地區主教啊……就這麼死了……話說這下你跟聖光教會可是徹底對立了哎。”
“他們的地區主教領着十二個騎士來塞西爾領和我‘交涉’,要求我把城裡的平民交出去,從那一刻開始,他們就等于宣戰了,”高文不在意地說道,“而且即便他們沒有今天這一出,我也遲早要和他們對立的你應該知道塞西爾執行的法律,目前越來越走極端膨脹路線的聖光教派不可能接受‘政務廳法律高于教會’這種規矩的。”
赫蒂則回憶着之前卡邁爾送來的戰報,突然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樣:“說起來……那個主教和他帶領的騎士團這一次恐怕壓根就沒打算和我們死戰吧。那個主教用的說法是來和領主交涉,要求我們把受到庇護的‘異端’交出來,我懷疑他們一開始的目的其實隻是把先祖您引出去,然後暫時拖住您,等時機到了之後他們應該會找理由撤退隻要之後按照教會和貴族摩擦的規矩,用金銀和一些土地來做賠償,這就可以遮過去了。而且我猜,按照霍斯曼伯爵和聖光教會一開始的打算,塞西爾将是這場戰争的絕對失敗方,聖光教會那邊恐怕反而還等着我們的賠償呢。”
之前赫蒂忙于處理各方傳來的情報,心思并沒有集中在這上面,這時候一切都暫時安定下來,她才突然想明白了那個“南部教區主教”領着十二個教廷騎士來塞西爾領“交涉”的真正目的,而高文做出的答複更是讓她的表情微妙起來:“這是顯而易見的他們當然隻是來拖住我的,難不成他們還打算攻下這座城麼?”
赫蒂不知該做何表情:“結果他們直接全死在這兒了……連主教都沒活下來。”
“還記得我一開始說過的話麼?”高文看了赫蒂一眼,悠悠說道,“他們可以掀起這場戰争,但戰争開始之後是多大規模,就不是他們說了算了。”
赫蒂思索着高文的這句話,而高文則給她下達了新的命令:“通知戈德溫,增發号外,内容是聖光教會與霍斯曼伯爵勾結……不,是部分神官與霍斯曼伯爵勾結,密謀襲擊塞西爾城,但因其自不量力,過于弱小,在和我方一名技術員交手後即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