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左右,火葬場内。
蘇天禦和白宏伯推門下車,找到了剛忙完的孔正輝。
“怎麼樣?”蘇天禦叼着煙問道。
孔正輝疲憊的歎息了一聲:“家裡唯一的直系親屬還沒成年,簽死亡證明,火化通知書,戶籍注銷,都得工會幫忙跑,搞了一天,晚上飯還沒來得及吃,這又來火葬場了。我想着盡快弄完,明天就能下葬,早弄完早結束吧。”
“嗯。”
蘇天禦重重的點了點頭,伸手從車内拽出了李源給他的皮包:“這是從市裡各單位調出來的爆破人員備案記錄,下面的人頭你熟,你拿着甄别一下。”
孔正輝接過皮包背上,有些懷疑的問道:“這個方向能對得上嗎?!我下午又問了一遍,咱們的礦工家屬都能聯系上,也沒有幾個會爆破的,你說……這事能是那個工人幹的嘛?”
“警務署那邊是這個方向。”蘇天禦輕聲回道:“在查案上,他們還是比較專業的,我覺得他們肯定是摸到了什麼确切消息,不然不會在這方面浪費時間的。”
孔正輝稍稍停頓一下:“踏馬的,我總覺得他們往這個方向查,是想給我們扣帽子。”
大白背着手,臉色凝重的回道:“他們就是扣帽子,那也得找到确鑿證據,畢竟要通過媒體發酵,手裡沒東西肯定是不行的。我們還是順着六子的思路來,如果真是工人裡有人幹的這個事,那我們一定得先找到他。”
“行,那我今晚不睡了,找幾個人查一下。”孔正輝點頭。
“好!”
三人談完正事,就站在汽車旁邊,安靜的吸完了一根煙。
“那走吧?”大白将煙頭按在垃圾桶上碾滅,輕聲招呼了一句。
“走。”蘇天禦應了一聲,轉身剛要走,突然回頭問了一句:“正輝,酒叔家的姑娘呢?怎麼沒看到她?”
“哭了好一會,去衛生間洗臉了。”孔正輝回。
“挺苦一孩子。”蘇天禦歎息一聲,邁步就要上汽車。
就在這時,周同輝帶着酒叔的姑娘,從火葬場的副樓内走了出來。
“你倆也來了?”周同輝看着二人打了個招呼。
蘇天禦緩緩推上車門:“是,我把資料給正輝……!”
由于周同輝出來了,蘇天禦站在原地又跟他聊了兩句,而大白則是看着雙眼通紅的酒叔姑娘,莫名有些心疼:“……以後好好上學,哥哥供你!大家夥也會幫你要賠償的。”
正在上學的酒叔姑娘,聽到這話後,瞬間淚如雨下,她低着頭,看着自己手裡的骨灰盒,以及盒上擺放着的鮮豔花朵,情緒再次激動了起來:“……媽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狠心……丢我一個人……一個人生活。”
衆人聽到這句呢喃,心髒不由得揪了起來,那種感覺真的是難以言表,尤其是比較感性的大白和周同輝,眼眶都有些發紅。
蘇天禦彎腰蹲下,看着這個還未成年的孩子,輕聲安慰道:“人活着,避免不了會有生離死别……事情已經出了,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活着,好好考學,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不複此生,才能對得起那些已逝的親人。”
姑娘木讷的點了點頭。
“這是你給母親買的花嗎?”蘇天禦想岔開話題,讓這個小姑娘能不那麼難受。
姑娘搖了搖頭:“不是買的,是剛才一個大叔送我的……這是我媽媽生前最喜歡花。”
蘇天禦聽到這話,心裡感覺特别奇怪:“有人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