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色跑車保留有經典法拉利458的外形,僅在輪毂及車頭車尾加裝了六根尖錐,超級跑車搖身變作帶刺玫瑰,看起來古怪又危險。
但這種華而不實的改裝,在鄭南方看來是毫無意義的,降低跑車穩定性不說,還自帶車禍光環。
高速行進的過程中,這玩意兒除了看着炫酷沒别的作用。
就比如現在,有種她往重型皮卡跟前湊湊看,重型皮卡底盤超高,尖錐根本沒有用武之地。就算她運氣好能刮到皮卡車胎,也會被反作用力擾亂重心,落得同歸于盡的下場。
“這女人要幹嘛?”鄭南方撩起夾克衣擺,從肋間武裝帶上取下一柄細長的鋼刀,鋼刀兩指寬,沒有裝具,通體泛着冷冽的氣息,細細看去,刃口密密麻麻的米粒缺口。
胡逼瞟了眼鄭南方手上的兇器,舔了舔嘴唇,似笑非笑:“玩兒刀?也是你朋友教的?”
鄭南方搖搖頭,道:“不是,這是我自己學的。”
胡逼車速不減,試探性的往跑車一側逼靠了幾次,火紅跑車不閃不避,一副滾刀肉的架勢。
胡逼暗罵一聲,一腳刹車放慢車速,罵罵咧咧道:“這女人有毛病,搞不好也是去參賽的,記住,離她越遠越好。”
“她有這麼可怕?”鄭南方不由有些好奇,他還以為胡逼這種鐵皿壯漢應該是敢于硬鋼任何對手的。
“你不是下城區的人,所以不知道。”
胡逼的語氣很嚴肅,他放慢了速,跑車也立馬急刹,反正就是不超車,也不讓皮卡跟在後頭,依然狗皮膏藥一般保持着并駕齊驅的局面。
“生肉鎮往南百公裡有片流沙地,那裡有間深藍病院。”
“流沙地……”鄭南方若有所思,喃喃道:“有許多風力發電機的地方?”
“對。”胡逼點點頭,道:“以前那裡是風力電站,‘蜂巢’出現以後引發地質變化,所以就變成流沙地了。深藍病院就在流沙地邊緣,這女人是病院的……”
“病人?”
“院長。”
“哇哦。”鄭南方發出驚歎之聲,似有些興奮,問道:“這麼厲害的嗎?我在來的路上聽說,上城區之外是醫療禁區,怎麼會有間醫院的?”
“誰告訴你是醫院了?”胡逼哼了一聲,将燒到屁股的煙頭從窗口彈了出去,咬牙道:“那是間精神病院,那女人親手造就的。”
“我不明白有什麼區别,而且我感覺到你好像很怕她。”
鄭南方攤了攤手,饒有興趣的打量着并排疾行的跑車。
也是巧了,鄭南方扭頭的同時,跑車駕駛座車窗也緩緩落下,鄭南方眯起眼,打算看看這個讓胡逼如此忌憚的女人長什麼模樣,然後就看到窗口探出來一截黝黑的槍管。
“停車!”
鄭南方頭皮一炸,大聲疾呼的同時急忙趴倒,幾乎同一秒,爆豆一般的槍聲伴随着火光呼嘯而來,車玻璃被打得稀碎。
哒哒哒哒哒!!
夜幕下的荒涼國道,火舌飛竄,槍聲劇烈,子彈擊中車身迸濺起的火星要比車燈更加刺眼。
胡逼反應也夠快了,在鄭南方出聲的一刹便驚覺不妙,急刹的同時還打了個把方向盤,極力讓車頭避開火力傾斜的正面,自己則打開車門滾了下去,壓根沒管剛結盟的隊友死活。
鄭南方仗着身材較瘦,硬生生從座椅中間擠到了後排,一腳踢開車門,連滾帶爬下去,一扭頭,沙曼還癱軟在後座。
鄭南方探手抓住她腳腕奮力扯了下來,剛落地,車門處便被子彈豁成馬蜂窩,座椅棉絮蓬蓬亂飛。
“還管她幹嘛。”胡逼氣不打一處來,趴在路基下邊的土地上,透過車底觀望對面的情況。
對面一波火力傾斜完畢,車上下來四個女人,分散開朝皮卡後邊搜了過來。
“她跟你有仇?”鄭南方拍了沙曼兩巴掌,後者這才幽幽轉醒,急忙捂住她的嘴,生拉硬拽往路基下拖了過去。
“跟你說了她是個瘋子。”
胡逼臉上被碎玻璃劃破一道口子,但他好像沒有感覺到,皿都流進嘴裡了,連擡手擦一把的意思都沒有。
眼看對方四人就要繞過皮卡,四周全是光秃秃的土坡,連個掩體都沒有。
“你他媽連把槍都沒有嗎?”
胡逼快氣死了,一整天時運不濟,先是沙暴裡出車禍,現在又好死不死撞到這個冤家,偏偏自己這會兒手無寸鐵,真是英雄氣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