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子裡彌漫着腥臭的皿液味道，幾盞油燈和幾根蠟燭勉強給這裡增添了一些光亮。

　　房子裡雖然都是活人，但是個個無精打采死氣沉沉，宛如行屍走肉一般。

　　“小罂呢？她被一尺白叫走好久了，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杜傑問道。

　　“你别擔心她了，就算他們找到了更多傷者，對于這裡的情況而言也是雪上加霜的事情。”唐小懿說道。

　　她這會兒非常冷靜和理智，主要是因為她和這些NPC的感情不深，不像杜傑有那麼多羁絆和牽挂。

　　“不行，我們不能放棄他們。”杜傑依然執拗地強調着，“求求你再加把勁堅持一會兒行不行？”

　　“這不是我加把勁就能解決的事情啊！”唐小懿皺起了眉頭，她的耐心已經快被耗盡了，“如果不是真的沒辦法的話，誰想放棄啊？拜托你能不能認清現實啊？

　　“聽好了，我的能力有限，現在隻有兩個選擇擺在你的面前，要麼一部分人活下來，要麼所有人都死掉，除非你能在五分鐘内找到其他藥劑師和傳教士，不然這事兒沒有回旋的餘地。”

　　杜傑沉默了，他很清楚貧民區裡根本沒有這兩種職業的高手，别說五分鐘了，十分鐘都不一定能尋到幫助。

　　看着一言不發不願意說話的杜傑，薇無奈地歎了口氣，這個惡人顯然隻能由她來當了。

　　“先放棄傷勢最嚴重的人和年邁的人吧，把希望留給年輕人。”薇咬着牙說道，“我負責去跟他們溝通。”

　　“謝謝阿姨。”唐小懿敬佩地看了薇一眼，這樣的魄力和勇氣可不是誰都有的。

　　親口告訴自己的鄰居和朋友們死期将至的消息，簡直沒有比這更殘忍更紮心的事了。

　　……

　　……

　　在薇的幫助下，大部分傷勢嚴重老人們都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死亡，不僅沒有恐懼和抱怨，反而像是解脫了一般溫柔地和薇道别，這讓唐小懿頗感震撼。

　　而更多被放棄的人其實早已因為疼痛失去了意識，隻是勉強還保留着微弱的心跳罷了。

　　經曆了這一切的杜傑此時正一個人沉默地蹲在牆角處，沒能救下善待自己的鄰居們讓他深感自責。

　　今天發生的事第一次讓他領略到了生命的脆弱和這個世界的殘酷。

　　“小子，這世界上不是什麼事都能被完美解決的，有時候當斷則斷，太糾結不是善良而是優柔寡斷。”唐小懿忙完了手裡的事，來到杜傑的身邊說道，“如果你想成為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人，一定要學會做取舍。”

　　她這會兒一改往日的俏皮和沙雕，變得成熟知性了許多。

　　遊戲裡的NPC們死亡時并不會變成屍體，而是直接化作齑粉如雲霧一般消失。

　　放棄了重症者後，這座用來收容傷者的房子變得空曠了許多，剩下的幸存者們的情況也都在唐小懿的靜心照料下變得穩定起來。

　　閑下來後，她第一時間跑來和杜傑交流，為的就是不讓這名少年鑽牛角尖。

　　“他們之所以會死，都是因為我太弱了……”杜傑低頭看着地闆回答道，“如果我夠強的話，他們或許就不會死了。”

　　“你這話倒也沒錯。”唐小懿表示贊同，“不過無論你多強大，都會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真的嗎？”杜傑擡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