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好好考慮一下,我見過太多毀滅和犧牲,一個世界的沉淪并不代表什麼,人類作為一個文明需要向前看,需要無視犧牲帶來的痛苦。”皇帝的聲音依然沙啞,在過去數不盡的時光中,他已經經曆了太多,沒什麼東西能動搖他的意志了:“宇宙那麼大,你應該去看看。”
徐逸塵的心靈中掀起了一場滔天巨浪,作為一個過客,他從未真正融入過這個世界,但在這個世界的經曆,幾乎重塑了徐逸塵的靈魂,當皇帝說出宇宙那麼大,他應該去看看時,徐逸塵真的有些激動。
曾幾何時,在灰騎士的記憶中,徐逸塵曾經為那些異域風光所傾倒,為頭頂壯闊的星河而着迷,在那裡有數不清的世界等着他遊曆,在路上也許有更多的朋友和敵人等着他結識,去征服,擺在徐逸塵面前的是一條通往更高維度的傳奇之路。
那些已經逝去的巫王們,終身所追求的也不過是一條真正意義上的飛升之路,而現在隻要徐逸塵答應皇帝的邀請,他就會成為這個世界唯一的飛升者,脫離苦海。
隻是,他真的能做到麼?
徐逸塵的意志宛若飓風吹過兩個世界,他看見了女巫愛菲拉爾臉上決絕的表情,他不知道他和女巫之間算不算擁有愛情,對于一個成熟的男人和一個漂亮的女人而言,他們各自的遭遇,讓兩個孤獨的人在相處的過程中,互相擁有了一些好感。
但這種個人感情放在整個世界的悲劇背景中,就像一滴滴進了大海的墨水,微不足道,他們甚至沒有時間互相交流,驗證那抹若有若無的情愫。
徐逸塵将自己的意識貼近愛菲拉爾潔白如玉的臉頰上,輕輕的吻了一下,這可能是他在這個世界中感情波動最劇烈的一次,隻可惜這個吻所代表的含義,是永别。
在愛菲拉爾身後,黃老邪依然獰笑着,徐逸塵輕輕遮住了那雙赤紅色的眼睛。
沒有了那雙眼睛,黃老邪看起來依舊是那個玩世不恭的**,明明有着滔天之功,卻總是在自己晉升之前玩鷹,導緻一直到到死了以後才被追封為大将。
“你是故意的對吧?你就是嫌麻煩,不想管那麼多事。”徐逸塵伸手将黃老邪淩亂的衣領整理好,恐虐崇拜者那張狂的笑容放在黃老邪的臉上卻不顯得有多出格。
“我必須得感謝恐虐,我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雖然隻是一部分的你,但我知道這裡面的裝的就是你。”徐逸塵擁抱了一下黃老邪,銀色火焰這一次沒有任何阻礙的點燃了黃老邪:“我發誓,再也沒有下一次了,這就是永别!”
徐逸塵再也承受不住自己心中的悲傷,将自己的意識散去,擴散到了大漩渦之外。
他看見高塔外那些守衛,活人和死人之間的界線已經模糊,戰死者的遺體眼睛中還殘存着希望,因為他們看見最後的畫面是大漩渦依然在燃燒,而幸存者的眼神中卻滿是絕望,因為天空中巨大的裂縫已經蔓延到了這裡。
百花瘟疫感染者的遺體組成一座茂密的叢林,恐怕将來任何進入這個世界的人都會被的吓的尿出來,因為每一顆樹幹上都長着人臉形狀的浮雕,向外延伸的樹枝全都朝向高塔方向,因為那裡是感染者們失去意識前最後的目标。
在幾具屍體下面,徐逸塵找到了肖政軍的屍體,即使到死,他也依然緊握着自己的武器。
徐逸塵的意識向前飄蕩,他看見了力竭的酒劍仙正仰躺在一顆高大的樹冠上,眼神中滿是坦然,他已經做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他可以坦然的面對最後的結局,死而無憾。
他看見了憤怒的萊昂,獅王此時就像一隻真正的獅子,在叢林中絕望的前進,徐逸塵相信即使是真正的獅王在這裡,也會承認他的勇猛。
徐逸塵的意識略過了這片感染者組成的森林,然後他看見了綠皮大軍,也看見了老相識點子哥。
盡管點子哥現在已經是個身高超過四米的超級綠皮,但它身上那股古怪的氣質卻未曾改變,徐逸塵在點子哥眼中看見了它對這個世界的蔑視,看見了綠皮們對戰争的渴望。
很難想象,最後人類能迎來破局的曙光,是沾了綠皮的光。
但這并不意味着所有的努力都是毫無意義,正是人類前仆後繼的犧牲,才把時間點拖到了現在,拖到了整個體系開始分崩離析,出現BUG為止。
“你是個好對手!”徐逸塵用力拍了拍點子哥的腦袋,繼續向前飛去。
在舊大陸上,他看見了維托麗雅,女武士面前強敵環繞,卻依舊在痛飲烈酒。
作為一個戰士,維托麗雅盡可能做到了純粹,但這個世界容不下這樣的戰士,它終歸是一出悲劇,沒有為英雄而搭建舞台。
徐逸塵伸手抓了一下女武士的月匈部,他早就想這麼試試了,他一直好奇那兩處凸起是肌肉還是脂肪,至于結果麼,徐逸塵覺得可以理解為什麼維托麗雅的力量比現在的自己還要高了。
他飛過了基斯裡夫王國的領空,随着玩家的撤離,這裡一片狼藉,北部廢土的綠皮們沖破了防禦空虛的東線防禦,長驅直入基斯裡夫王國的腹地。
而沒有了毛聯邦人和皇室的指揮,基斯裡夫人被打的節節敗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