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遠處出神了一陣,徐梁回過神來,看向黃韬問道:“你怎麼樣?那個臭小子怎麼回事兒?就這脾氣能在配軍營活那麼久,倒也是稀奇事兒!”
配軍營是個以實力為尊的地方,縱然是徐梁,背負着朝廷的認命,也是拼了命,将一群人打服氣了,才做了老大。
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若不是有些淵源,黃韬會任憑這個嘚瑟小崽子一直活下去。
黃韬眼神迷離,臉上的愧疚之色一閃而逝。
“總之是我對不起他,至于其他的,都是往事,就不要提了。”
徐梁笑了笑,拍了拍黃韬肩膀,“能讓你這家夥拉下臉來保護的人,肯定不一般,也罷,你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你自己掌握好分寸就好。”
黃韬拱手道:“這個孩子是個好孩子,若是有朝一日,大黃戰死沙場,還望大人好生替我照料他。”
徐梁擺擺手,罵了句,“哪裡來的那麼多喪氣話!滾一邊去看看大眼兒。”
扭頭望向方晴,隻見兩個東廠番子守衛在兩旁,方晴從水囊中倒出些水,擦了擦玉頸,後面一個受了刀傷的番子趕忙給她尋了件大氅披上。
渾身隻露出半張素淨如蓮花般的俏臉,漫天風沙中若仙子降落凡塵一般。
兩名東廠的官差都是徐梁的老熟人,那日在客棧的時候便已經見過面了,所以認識徐梁,連忙上前拱手說道:“呵呵,看到剛才如此勇毅的身姿,我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如今相見,果然是徐千戶,今日若不是您出手相救,怕是我們已經命喪九泉了。”
徐梁也不故作清高,抱拳道:“二位大人,大檔頭她沒事兒吧。?”
見到徐梁首先問自己,方晴心頭一甜,忍不住綻顔一笑,臉頰上的白紗之下,難以掩蓋兩個動人的酒窩,她雙手緊了緊大氅,兩步走了過來。
河床前面,徐梁的手下正在清理地上的屍體,挖了個大坑就埋在河道旁邊。
看了看被黃韬攙扶着的大眼兒,不禁甜甜的笑道:“這位兄弟不論韬略還是武藝都是上等之選,今日若不是他,怕是我們支撐不到你來救我們。對了,你是如何知道,有人要埋伏我的?”
看着如花解語的美人忽然提到自己,大眼兒一臉得意之色。又聽到提及徐梁如何猜到有人要埋伏方晴,頓時一臉的好奇。
不過作為下屬,大人不開口,他自然不便搶話說。
徐梁微微的笑了笑,有種掌握一切的感覺,輕輕松松的說道:“方大人跟我提及一件舊事,我們千戶所的叛徒楊玉鵬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衛所,所以我懷疑指揮使大人身邊有細作,而你在臨行前又去指揮使大人那裡去辭行,所以我擔心你在路上很可能遇到截殺。”
方晴有些意外地道:“原來你早就看透了這一切,那你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呢?”
大眼兒以為方晴在怪罪徐梁,也顧不得那麼多規矩,忙道:“我們家大人初來乍到,如果提前告訴您這件事情,一是您未必相信,二來,很可能打草驚蛇,壞了大局,而到時候我們面臨的就不是這支百人的騎兵隊,而是一支大部隊了。”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們有援兵呢?”方晴又問道。
大眼兒笑道:“我們大人說過,項羽當年,沒有援兵才有背水一戰,今日我若是告訴大家有援兵,大家心裡就會心存僥幸,怕是也撐不到我們大人來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