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小厮進了府,季清甯着實被煜國公府的氣派震撼了下。
雕梁畫棟,碧瓦朱甍,九曲回廊,亭台樓閣,還有清幽秀麗的池館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間。
假山峥嵘挺拔,氣勢雄偉。
難得看到這麼美的景緻,季清甯覺得沖着這美景來賠禮也不虧了。
小厮眼角餘光斜了季清甯一眼,将她眼底的欣賞和小丫鬟敬畏的眼神都收于眼底,背脊更挺直了幾分。
小丫鬟驚豔道,“這也太氣派了吧。”
小厮一臉倨傲道,“那是自然,這府邸是先皇禦賜的,曆朝曆代住的都是威名赫赫的大将軍。”
“大邺建立之初,靖西王求先皇把這宅子賞賜給他,先皇都沒同意呢,而是賜給了我們家老國公。”
小丫鬟一臉憧憬。
什麼時候她們也能住上這麼氣派的宅子就好了。
不過這念頭不到一刻鐘就打消了。
這宅子是很氣派,看着也賞心悅目,但住起來也忒不方便了,從大門口到二門就走了半天,進了二門,又走了半天,還沒到煜國公府三少爺的住處。
像她家姑娘一天恨不得往外跑三五回的性子,要是不能翻牆出府,腿都能給跑細了。
又往前走了會兒,才到一雅緻别院前,小厮領着她們進去。
身後不遠處,一小厮推了輪椅過來,輪椅上坐着一男子,看着季清甯主仆,眸光晦暗難測。
小厮見了道,“這季少爺來之前也不打聽打聽咱們煜國公府三少爺是什麼人,可不是他主動賠禮就會既往不咎的,待會兒一準兒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丢出府去。”
“他壞了二少爺您的好事,有此下場也是他的報應,”小厮替自家主子抱打不平。
“母親不會讓他去見三弟的,”男子聲音暗沉,帶了幾分沙啞。
再說季清甯,被小厮領着進院子,就知道她即将要見的不是煜國公府三少爺,而是煜國公夫人。
上台階,進了正堂,遠遠的就看到一貴夫人坐在那裡喝茶,雍容華貴,便是國色天香的牡丹見了都要自慚形穢,季清甯腦子裡閃過一句詩:卻嫌脂粉污顔色,淡掃蛾眉朝至尊。
雖然沒見過煜國公長什麼樣子,但見煜國公夫人的模樣,就不驚奇煜國公府三少爺那妖孽般的臉了,細看起來,煜國公府三少爺的眉眼有五分遺傳了煜國公夫人。
季清甯多看了煜國公夫人兩眼,站在煜國公夫人身後的管事趙媽媽臉就黑了下來,咳了一聲。
這季家小子當真是無形無狀。
竟然敢用如此赤果果的眼神盯着他們國公夫人看。
季清甯微微低頭,上前給煜國公夫人行禮,道,“昨兒我摔下樓,不小心砸傷府上三少爺,特來賠禮,還望煜國公府和三少爺見諒。”
不卑不亢,從容鎮定,還真有些叫人刮目相看。
煜國公夫人上下打量季清甯,道,“昨日之事,肅甯伯世子他們将犬子送回府時,都和我說了,我知道季少爺不是故意的,犬子傷的也不重,養幾日便好,季少爺不必愧疚,倒是犬子頑劣,給季少爺添了不少麻煩。”
溫溫柔柔的說話聲,像是清風拂面,令人心曠神怡。
這麼溫柔的母親,怎麼就生出那麼纨绔的兒子呢?
頑劣是真,添麻煩也是真,但人家做娘的能說,外人可不能,季清甯忙道,“都是意外,我相信府上三少爺也不是故意的。”
煜國公夫人看着季清甯,道,“國公爺可曾去府上為犬子的魯莽賠禮?”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