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慕容明月，你都做了些什麼。”

　　老夫人的聲音很是平淡。

　　她一步步上前，落定在了慕容明月的跟前，出聲如是問着。

　　慕容明月瞪大了眼睛，全身都在瑟瑟發抖的。

　　“我……我不知道……他在胡說八道！老夫人，他在胡說……”

　　“呵……”墨老夫人突然冷笑了一聲。

　　幽深的如同古井一般的眼眸之中，終于生出了幾分波瀾。

　　“當初你跟無痕在一起的時候，我便知你心性不正。但是，既然無痕喜歡，那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可是，誰曾想，你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墨老夫人的聲音依舊很是平淡。

　　可是，說出來的話語，與釋放出來的氣勢，全然砸落在了慕容明月的身上。

　　便是慕容明月，此刻也都擡不起頭來。

　　“老夫人，我怎麼可能做出對不起墨家的事情？是弑月公子他蓄意在害我……”

　　“哦？”墨老夫人薄唇輕輕一動。

　　蒼老的手，握着那拐杖。

　　手背暴突的青筋，顯示出了她此番的憤怒。

　　“那好，現在，你立下皿誓，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無痕的事情，煥兒也是我墨家的皿脈，若有違背，你将會被打入阿鼻地獄，遭受輪回之苦，永生永世，不得超脫。”

　　老夫人一字一句，铿锵落地。

　　慕容明月本還要繼續反駁着。

　　冷不防聽到這話後，渾身再是一頓。

　　“立吧，皿誓。立完了，我便信你。”

　　墨老夫人擡着頭，聲音不疾不徐。

　　而慕容明月，整個人卻是瞬間，如同抽空了力氣似的，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打入阿鼻地獄，遭受輪回之苦……

　　永世不得超脫。

　　這個代價，實在是太大。

　　她無法想象這個痛苦。

　　而且，皿誓，一旦立下，定會成真……

　　慕容明月猶豫了。

　　她不敢了……

　　“墨無痕，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娶的好妻子！”

　　墨老夫人盯着地上的慕容明月，突然之間唇角顫抖着，深深地吸了口氣，閉上了眼睛，再度睜開眼的時候，痛心疾首地對墨無痕說着！

　　“我當年給你挑選的女人你不要，你非喜歡一個來路不正的！墨無痕，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墨無痕失魂落魄地站在一旁。

　　此刻的他，當真被慕容明月的反應，弄得措手不及。

　　看着慕容明月狼狽地倒在地上，猶豫不決，不肯說話。

　　墨無痕幾乎是發瘋地沖了過去。

　　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相信。

　　一直那麼善良端莊的慕容明月，會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

　　“明月！你快點！快立皿誓啊！隻要立下皿誓，我便殺了這個滿嘴胡言的人！”

　　可是，地上，慕容明月，卻是咬着下唇。

　　閉上了眼——

　　她，不敢。

　　她，害怕。

　　墨無痕抓着慕容明月肩膀的手，倏地軟了下來。

　　他亦是踉跄地後退幾步。

　　口中直喃着——

　　“不可能……怎麼可能……”

　　“墨家主，現在，信了我的話了？”耳邊，月輕塵的聲音，适時地響起。

　　墨無痕倉皇失措地搖着頭，如同丢了魂兒一般。

　　“不會的，明月不可能背叛我，她那麼善良，煥兒怎麼可能不是我的兒子……不可能的……”

　　月輕塵站在一旁，眼眸疏離，淡淡地一搖頭。

　　墨老夫人則是誓不罷休的樣子。

　　“慕容明月！說吧！煥兒，到底是誰的孩子？！”

　　慕容明月死咬着牙，不肯言語。

　　墨老夫人俨然是憤怒到了極緻！

　　這墨老夫人，乃是曾經的女中豪傑。

　　實力卓絕。

　　便是放在整個青雲城，都是佼佼者。

　　雖然年歲已大，可是手段，卻是雷厲風行，不輸任何人。

　　她冷眼看着慕容明月。

　　倏地一揚手。

　　“慕容明月，你若不說，那今日，我隻能家法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