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惟真正出着神,眼角餘光卻瞥見陽台斜上方,有一道黑影,極快地一閃而過。她回過神來,定睛望去,夜幕漆黑,燈火四綴,陽台上方分明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是鳥嗎?還是誰家的衣服什麼的,被吹下去了?她也沒太在意,轉身進屋。
既然已經面向未來,美好地憧憬了相親前景;接下來,就該面對現實了。陸惟真躺在床上,看手機上的銀行卡餘額:
1247元……
連下個季度的房租都付不起。
伴随着大學畢業,走向社會,一切現實的繁瑣和殘酷,都湧到她面前。她耳邊仿佛又響起母親冰冷的話語:“既然你已經選擇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完全無視我的想法,那就自己養活自己吧!今後我不會給你一分錢。”
然後她就真的沒給陸惟真一分錢了!連第一個季度的房租,還有吃方便面的錢,陸惟真都是跟朋友借的!
爸爸倒是想補貼她來着,偷偷給她塞過兩次錢,一次4000,一次2000。可爸爸本來就窮,一遇到她媽,比她還聳。後面肯定指望不上了,她也不能讓她爸把最後一點煙錢都捐出來。
所以,她現在絕對不能辭職。至少,不能在這個月發工資前辭職。
想到這裡,陸惟真長長地歎了口氣,相親時的歲月靜好未來可期,瞬間變得紙糊一樣,脆弱薄白。每一天乏味可陳還荊棘叢生的社畜生活,才是她不得不面對的。
手機響了一聲,是微信群裡有人說話。
群名叫做“三個臭皮匠”,顧名思義,群裡隻有三個人。
說話的是許嘉來:“陸老闆,相親怎麼樣?今晚睡哪裡?”
陸惟真:“……”
她沒好氣地回複:“還不錯。自己家。”
許嘉來又問:“進度不快啊……有沒有照片?長得高不高?鼻子大不大,喉結粗不粗?帶勁不?”
陸惟真隻說:“沒照片。”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向月恒的模樣,咳,似乎,不大,也不粗。
“能不開車了嗎?”陸惟真問。
許嘉來:“我這是關心你的終身幸福,你沒經驗你不懂。”
一直沉默的第三人——高森,終于也開口了:“人可靠嗎?”
陸惟真:“看着可靠。”
高森:“恭喜。”
陸惟真:“說恭喜還早。”
兩人又問了陸惟真相親的細節,主要是許嘉來問的,陸惟真一一說了,隻是沒說自己一開始認錯人的事——畢竟她也是要臉的。三人讨論之後的結論,和陸惟真的想法一樣:繼續接觸,深入考察,争取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