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青蘭知曉自家小姐平安無事後,便向苑家辭了行。
她處理了江州酒肆的部分雜事,便去往了玥州城。
在玥州,她又開了一家酒肆,順帶等着自家小姐一道回栎陽。
快馬加鞭,甚少休息的宛矜玥在四月初六攜青蘭到達了栎陽府。
她擡頭望了望這晴朗的天空,陰霾過去,陽光才能給萬物帶來生機。
夜半,宛矜玥一身夜行衣,出了宛府,直奔西城破廟而去。
沈開濟手裡拿着近來整理的情報,正坐在破廟的犄角旮旯裡等待着。
“連公子,近來可好。”沈開濟一身破爛衣衫,行為舉止皆透着粗俗,旁人已很難将眼前的男子和昔日的貴公子聯想到一起。
沈開濟聞聲擡頭,卻未起身,他仍靠着牆,坐在稻草堆上。
這宛姑娘,好像長高了幾分,身上還多了幾分殺氣。
沈開濟本就對栎陽的大小官員了如指掌,上次沒能認出宛矜玥,實在是因為宛家回都時日尚短,再加上沈開濟忙于家事,一直沒空看下面人呈上來的畫像。
直到宛矜玥離京,沈開濟才得了空,初看畫像,那種熟悉感使他奇怪,多方查探下,沈開濟終于知曉了,這苑公子就是這颍郡王家的三姑娘。
沈開濟随手拍了拍自己的褲腿,拿着一疊整理好的文書,遞給了宛矜玥。
“你要的東西,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吧,我還有姐姐和侄子,沒興趣陪你幹這以命做注的營生。”
“這段時間幫你盯着澄王,就當是還你上次相幫的情分。”
宛矜玥看着離去的男子,并未出言挽留。
她将文書收好,禦起輕功直奔宛府而去。
風影步?剛從澄王府出來的塵落看着遠行的黑影,迅速禦起輕功緊跟上了宛矜玥。
這一次的塵落,刻意收斂了呼吸聲,也不上屋脊,就在大路上遠遠地跟着。
這人進了宛府。
塵落看着那高高的院牆,心下又有幾分後悔,當時怎麼不多試探幾次這宛家三姑娘。
此後幾日,塵落一直派了蒼茯監視宛府。
丹若院中,燭火通明,宛矜玥打開了文書,細細地研究了起來。
宛矜玥第一次撞見澄王擄掠民間女子,是今年的正月十五。
而後幾次,根據沈開濟的調查,分别是在正月廿九、二月十五、二月廿九、三月十四、三月廿八。
今年的正月是小月,隻有二十九天,二月三月均是大月,有三十天。
正月廿九離二月廿九相隔了二十九日,二月廿九離三月廿八也是二十九日。
每兩次間隔均是二十九天,中間間隔則分别是十五十四。
那下一次,便應該是四月十三。
自從知曉了真相,宛矜玥便有幾分坐不住了。
她不願意慢慢積蓄力量,靠扶持其他皇子奪嫡來複仇了。
要是自己是那被擄走的女子,也許有機會将其一擊斃命。
宛矜玥大膽地思考着。
還有七日,宛矜玥着手準備起了後續行動。
雲媱能和其心意相通,她聽着宛丫頭的打算,開始一通糾結。
簡單粗暴的複仇方式若是能一舉成功,也不見得不能全身而退。
但一旦失敗,就算能掩飾身份,不牽連家人,自己也會難逃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