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戀戰,殺出去就跑!”
徐風壓低聲音對蔣遼說道,目光越過黑壓壓的人群,望向正北的一條巷子。
“收到!”
呼,一聲風起,黑色的樹杖橫掃而出,雄壯如鐵塔一般的蔣遼在黑壓壓的人群當中殺出了一個缺口。
李家莊的街巷,還都是黃土鋪地,蔣遼手中狂舞的黑杖,化作一個巨大的車輪,所到之處,塵土漫天而起。
一個高大的身影包裹在塵土之中,随着那個身影的突進,不斷有人被挑到高空,然後重重砸下。
蔣遼沒有快速的突進,隻是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手持黑杖,遇着上來的人,便是一杖橫砸而出,伴着雷鳴般的撞擊聲,敵人噴皿而飛。
迷離的夜色裡,刀劍崩斷,塵土飛揚,人影橫飛。蔣遼一出手就沒有保留,每一次橫掃、斜挑都灌注了十足的真元。
他感到全身充滿了力量,炙熱的天燭峰罡氣,在他身上缭繞,連周身數尺範圍内的溫度,都在隐隐升高。
蔣遼打的比任何時候都認真,都冷靜,因為身後不遠,那個渾身上下充滿冷意的少年。
蔣遼徐風,一熱一冷,好像讓場間的溫度和速度保持着某種平衡,一刻鐘過去了,二人依然占據着殺伐的主動權,雖然沒有突圍,但那些黑壓壓的人群卻被迫,跟着往北邊移去。
隻要有徐風在,蔣遼就不用考慮任何後果,隻管一路殺過去。
當年六尺巷,蔣遼被神念重傷,徐風也把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那時,他還是一個粗拳笨腿的少年,如今就更加肆無忌憚,殺個痛快。
那些宗門弟子沒有想到徐風身旁的大高個如此蠻霸,同樣是天啟巅峰的境界,一些用劍的弟子,以微妙劍法,點撥挑刺這位高大的少年,卻被狂暴無敵,蠻不講理樹杖,一擊而潰。
那些妙到巅毫的劍意,也僅僅是在他高大的身軀上,留下數道淺淺的口子,這個壯碩的少年看都不看,渾然不覺,好像根本沒有受到半點傷害。
這種打法,竟然有點像金石境高手的作風,仗着金石境界的堅韌軀體,和對方硬撞硬拼,然而他隻是天啟巅峰的境界,而且神念力量還不怎麼強大。
有些弟子自命不凡,想要立功;有些弟子是咬牙切齒,為剛才被玄冥碑所殺的同門報仇;更多的宗門弟子則是仗着人多勢衆,毫無顧忌的想要撈些便宜。
殺伐和刀兵之聲,在李家莊的中心傳開,因為太多的弟子,飛雲并沒有進入戰圈,抱着長劍在外圍觀看。
看着那個一步步往北走去,鐵塔一般的少年,心中不禁一秉。
這個少年已經足足往前走了四十三步,沒有一步後退,沒有一步遲疑,每向前走出一步,就有一兩名修行者被砸成重傷,或者直接擊飛。
蔣遼寬厚的臉堂,異常平靜,即使無數塵埃落在他的臉上,頭上,腳下前進的步伐卻沒有一絲淩亂,依然穩如泰山的踏出每一步,狂暴的真元随着黑杖橫擊而出,依然穩穩的碾壓着阻擋在身前的宗門弟子。
就像天燭峰前的那條通天石梯,蔣遼走的是一條筆直的道路。好像如果沒有高手阻攔,這個鐵塔一般壯碩的少年,會這樣一直走下,一直走到,把所有人都砸飛,或者走出這條長街。
一旦出了這條長街,就是四野開闊的大路,再想形成包圍的有利之勢,就困難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