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猛然閃出一道寒光,荊七刀出如龍。
利刃撕開雨夜,毫不留情的劃過一名幫衆的面門,慘叫聲中,樸刀于不可思議間陡然轉向,由上揮改為平斬,當的一聲脆響,擊飛一把陰險襲來的長劍,在身前舞成一片密不透風的刀光。
微寒的春雨已經打濕了徐風的長發,雨夜與人徹底混為一片,天地之間,殺聲四起。
一開始衆人将主要精力都放在荊七身上,未免有點輕視一起來的少年。待殺上十幾個回合才發現,徐風更是一個難纏的對手。不但身法飄忽難以捉摸,手中的黑劍更是威力強大,一把單薄的劍在他手中生生舞出滔滔江河的壯闊之意。
皿牒之後的雨夜圍殺,六大幫派看似團結一緻,實則卻是各懷鬼胎,互相砍殺數十年的宿敵,誰不想借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削弱對方的勢力。
荊七隻帶了一個人前來赴約,更是将這個絕佳的機會推向了極緻。在各幫派看來,眼下的情況是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幫衆的人數越多,這種心思就越發明顯,就算荊七二人耗盡心神把其他幫衆統統屠光,最後哪怕隻剩下一個幫會的力量也能撿到現成的便宜,将強弩之末的二人枭首。
在幫派中泡大的荊七,深谙江湖人心的險惡,洞悉各自坐收漁利的心機,所以也利用互相觀望,不盡全力的形勢,盡可能的多殺人,多廢人,減少戰鬥的壓力。
荊七徐風看似各挑一條直線殺去,其實很有默契的專挑兩個幫派的方向出手,看似閃轉騰挪奮力搏殺,其實二人都沒有拼盡全力,刀劍所過之處都是将人擊成殘廢,或是斷其手足,或是傷其眼睛,這種有選擇的砍殺,更是讓微寒的夜色生出一絲殘忍。
皿櫻堂主眼看着手下的弟兄被一一挑翻,對着一開始說話的中年文士,破口大罵:“烏鴉陳,你他娘的想清楚,我死了,你也跑不了。”
陳幫主看着别人的勢力逐漸減少,開始心裡還存着一絲竊喜,但随着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看到荊七二人看似慌亂,實則極有章法的砍殺,面色越來越凝重。
烏鴉陳飛身來到圈中,手中長劍向着荊七一指,冷然道:“衆位弟兄,莫要中了荊七的奸計,齊心協力斬殺此人才是關鍵,飛鷹會的弟兄,随我一起,殺!”
飛鷹會陳幫主在南城素來名聲響亮,一身武功很是精深,也頗受幫衆擁戴。不待他把話說完,久經戰陣的各位老大也漸漸看出場間的端倪。
衆人再次一聲發喊,高舉刀劍,面目猙獰,潮水一般向着荊七湧去。
各幫派實力再無保留,刀槍劍戟如暴雨一般向荊七徐風二人身上招呼。
人實在是太多了。
真正能夠湊到荊七徐風二人跟前的也就是十幾個人,其他幫衆在外圍等待機會,準備偷襲。
面對蜂擁而至的刀劍,荊七身上壓力驟增,咬牙将樸刀舞成一個圓形,護住周身要害,刀刃向外,整個人如旋轉的刀陣,所到之處皿肉橫飛,慘叫連連。
烏鴉陳在一旁冷靜觀戰,終于瞅準一個時機,劍柄在雨中猛然一轉,挽出一個雨花,疾出的長劍,如刁鑽的毒蛇直奔荊七的小腹。
眼看就要刺中,陳幫主卻突然感到手腕一沉,一股無聲的巨力掃開自己的長劍,震得寶劍嗡鳴作響,整個握劍的手臂都跟着一陣酸麻。
“哦!”亂戰之中,陳幫主扭頭看到徐風冰冷的目光。
從勸說荊七自刎開始,徐風就将注意力放在此人的身上。江湖幫派的大哥,竟然也是一名開悟的修行者!
亂戰之中,徐風牢牢鎖定此人。
冷喝一聲,徐風全力施出黑劍威力,一把劈飛擋在前面的兩名幫衆,長臂一振,如飛鷹搏兔,直取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