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白衣少年微微一笑,開門見山的說道:“聽聞季子的徒弟,個個都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的高人。沒想到還是這樣一位妙人。”
說自己是妙人,可不是誇自己好看,這是一種略帶戲谑的嘲諷。
東方白感應到那名帶着面具的女子身上的氣息,平靜而沉穩,看不出是什麼境界,但可以肯定,一定比自己的境界要高。
正是如此,東方白沒有發難。
如果這名女子沒有在場,東方白不介意讓剛才那名少年說過的話,成為他今生的最後一句話。
因為對方沒有問題,也沒有表明來意,所以東方白一臉平靜,沒有任何表情。
“你要去參加青衣試。”帶着面具的女人開口說道。
這聲音冷靜到了極緻,東方白甚至覺得每一個字,用的時間,用的氣息,用的聲響,全都完全一緻。
這本來是一個問句,在這個女人口中說出,聽起來卻是毫無表情的陳述。
東方白依然沒有說話。
既然對方直接喊破自己的師承,然後又道破自己的行蹤,那麼自己說一個字,都是多餘。
東方白腦海裡掠過許多畫面,回憶在學堂,在南海,看過的書籍和認識的人物,發現并沒有眼前這兩位。
“我給你看一樣東西”那名女子不動聲色的說道。
帶着面具的女子說話間,那名俊俏的男子心頭一震。
真的要讓眼前的少年直接看這樣事物嗎。看着面具下那雙堅持而又自信的眼神,少年凝重的點了點頭。
俊俏少年随身拿出一副畫,随手一揚,那副畫就挂在了空中。
東方白真元瞬間提升到巅峰,準備應對突發的變化。那名少年笑了,說道:“不要怕,看這裡。”
東方白沒有感應到敵意,擡頭看向那副畫,心頭猛然一震。
畫上有無數道變幻的金光,金光耀眼至極,如果不是仔細觀看,隻能看見滿畫的黃暈,連那些閃着金光的線條都看不清楚。
東方白被那些金光吸引,神念落在畫上。
那對男女對視一眼,像是在靜靜等待一個結果。
一聲嘹亮的海鷗鳴叫,在東方白的泥丸宮響起,他看見無邊無際的汪洋大海,海上無數大大小小的船隻,組成船隊,浩浩蕩蕩,行駛在水天之間。
這些船隻樣貌古怪,好像數千年前的古船,充滿着蠻荒和遠古的氣息。
那些船隊像是在行駛,又像是在演練,排列成各種奇怪的隊形。大大小小的船隻往來穿梭,越來越快。
東方白想要努力看清這些船排成了什麼,要航向何方,發現自己的位置太低了,竟然連全貌都看不清。
剛剛意識到自己太低,好像沒有時間的間隔,瞬間東方白就來到了白雲之上,藍天之下。
這些船隻仍然淩亂,隻是隐隐看出,這些船代表着陸地,而船與船之間的藍色間隙,代表着大海。陸地與大海好像可以構成一幅完整的圖畫。
隻是這些船隻大小相間,雜亂無章。長短不一,代表着面積,高低不一,代表着起伏。好像在做一塊拼圖遊戲,東方白橫眉微挑,負手盯着空中的長畫,無數演繹和推算在心頭如閃電一般掠過。
漸漸的,船隻和船隻更加合理,大陸的連接也符合山巒的走勢,那些斷頭的海水和河流慢慢理清了流向。